等再次清洗完,王言卿已经累得只想闭眼就睡。她套着雪白的中衣,侧身靠在枕上,明明倦极还强撑着眼皮。直到身边覆下一道阴影,身边床榻微微下陷,陆珩没料到她还醒着,问:“怎么没睡?”
王言卿半阖着眼,声音又细又娇:“等你。”
陆珩的心瞬间被这一句话攫住,温温软软一小团,自己困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,却说在等他,这叫他怎么不窝心?陆珩将她的被子拉高,温声说:“好,我回来了。睡吧。”
王言卿全身都是软的,但还是坚持捶了他胳膊一下:“都怪你,还要再洗一遍。”
陆珩失笑,包住她的拳头,诚恳认错:“好,都怪我。”
丫鬟们已经退出去了,只留下床前一盏昏灯。陆珩将灯吹熄,放下床帐,四周顿时陷入一片黑暗。王言卿听到身边的声音,她费力支开眼睛,辨认出陆珩的方位,自然而然朝他靠来。
陆珩也含着笑,任由她藕臂环住他的脖颈,另一只手揽住她的腰。
夫妻同床,按礼应该睡两床被褥,可是自从新婚夜后,他们床上另一张锦被就再也没用过。
最开始是陆珩肆意过头了,她完全昏迷过去,陆珩抱着她入睡,两人共枕而眠。但之后,这种方式就被默认下来,怀里抱着温香软玉的感觉谁试谁知道,陆珩尝了滋味后再不愿意独眠,而王言卿同样喜欢抱着他。
陆珩肩膀宽阔,体温炙热,倚在他怀里可靠极了。陆珩也感觉到了,相比于真刀实枪,她更喜欢单纯抱着他。
床笫之欢来源于原始欲望,哪怕没有感情的男女也可以激烈交融,可事后相拥,才是真正的感情延续。
陆珩收紧了手指,将她更深地拥在自己怀里,满意睡去。
三月万物复苏,是一年生计之始。大明开国就很注重农事,哪怕如今礼崩乐坏,商人横行,农桑依然是一个国家最重要的根基。
壬寅宫变后,皇帝已经一个多月不上早朝了,但他依然去天坛主持了拜祭大典,祈求农神保佑今年风调雨顺。皇帝如此重视农时,方皇后也不敢懈怠,由钦天监择了一个吉日,率领内外命妇在先蚕坛举行亲蚕礼。
王言卿作为正二品都指挥使夫人,同样要参加亲蚕大典。这一天权贵云集,京城内外命妇都穿上品级大礼服,一大清早肃容入宫,跟随皇后六肃、三跪、三拜,按部就班地行礼。
等一整套繁文缛节结束后,从后妃到命妇,都悄悄松了口气。今日进宫的除了王言卿这种小年轻,还有许多七老八十的老封君,她们的身子骨可经不起折腾。方皇后明白轻重,亲蚕礼一完成,就放众人自去休息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