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没想到,危机并不是来自敌国,而是出自内部。准备多年、灭绝人性的倭寇死士没完成的事,差点让几个宫女做到了。
王言卿听到这些话,表情愈发迷惑,她都怀疑她没听懂:“宫女?”
“对。”陆珩点头,证明她没听错,“就是宫女,共十六人,为首者名杨金英。我白日看过她们入宫记录,暂时没找到通敌的可能。”
王言卿满怀震惊地听完,她长这么大,史书也看过不少,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么荒诞的事情。她一直以为,宫变弑君,应当是一件非常高深、艰难的事情。
想到这里,她突然意识到不对:“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?”
无论哪朝哪代,皇帝差点被弑杀,应当都是机密吧?陆珩心想卿卿果然善解人意,他才开了个头她就猜到了。
陆珩轻轻握住王言卿肩膀,说道:“宫女弑君本来就骇人听闻,而那十六个人,一出事就全部被方皇后处死了,包括告密的张金莲。那毕竟是一国之后,我不能质疑审问,只能想办法从侧面查出真相。”
王言卿明白陆珩想做什么了,她看着镜中影子,并没有轻易相信:“哪怕不能明着查,背地里也有不少打探消息的方法。我对宫廷一无所知,并且是个外人,这桩秘案,真的需要我吗?”
陆珩叹息,果然恢复记忆后聪明果断多了,主见也明显变强,这才是一个经历家破人亡、颠沛流离的军户女该有的警敏。陆珩微微俯身,从镜中和她对视,缓声说:“用其他方法不是不行,但势必要耽误时间。现在方皇后已经关押了曹端妃,我出宫前,听说她又去搜查王宁嫔了。我是外男,不能替宫妃说话,如果不能迅速稳定局面,那宫里不知道还要死多少人。”
王言卿知道曹端妃,那是一个俏丽爱笑的女子,很惹人喜欢,王言卿曾和她有过几面之缘。这样一个年轻鲜活的生命,王言卿实在做不到旁观她去死,王言卿叹息,哪怕她明知道这是陆珩的陷阱,也不得不踏进去:“你都不敢阻拦方皇后,我算得了什么,哪能说服皇后?”
“你无需说服她。”陆珩说,“世界上所有权势都来源于一个人,皇上才是一切问题的根源。”
王言卿怔了一下,不由朝窗外打量,确定没人后才咬着牙低呵:“你疯了?”
“我只是为君分忧。”陆珩完全不觉得他在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,他紧盯着王言卿的眼睛道,“皇上现在的状况很不好,他受到了打击,不敢相信身边人了。再这样下去,不只是后宫妃嫔,前朝也要乱。朝廷马上要兴兵围剿倭寇,这种关头不能生乱。你可以识别任何人的谎言,你去皇上身边,告诉他谁在说谎,谁说了实话,这样他才能继续做决策。”
王言卿已经震惊得无法说话了,这种主意亏陆珩敢想,他就不怕被扣上顶妖言惑众、欺君罔上的帽子吗?
陆珩用力握了握王言卿肩膀,说:“我确实在赌,但以我对皇帝的了解,他会同意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