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前两个版本相比,真正的结果显得乏味而简陋。真实的犯罪动机往往都很丑陋,所为无非财、色、仇,和动物没有区别,根本没有那些戏剧性的、不得已的原因。
陆珩洞悉了陶一鸣、程攸海各自的想法,但他没有戳穿,而是将计就计,把程攸海、陶一鸣全部带回行宫。他将三种可能都提供给皇帝,皇帝需要什么真相,他就把破案结果变成什么模样。
程攸海善后做得太粗糙了,留下不少破绽。但如果陆珩来做,就能处理得天衣无缝。
这才是他策反陶一鸣做戏、将程攸海骗至行宫的真正目的。和他朝夕相处的锦衣卫没看出来,王言卿却察觉到了。
陆珩当时心里就在感叹,她如此通透可爱,他怎么舍得将她放走呢?昨夜的情形还历历在目,当他把他的想法告诉王言卿后,王言卿睁大眼睛,一脸幻灭地问:“你为什么要这样做?”
在她看来,陆珩既然已经查出真相,要做的就是揭穿一切,拨乱反正。而陆珩却隐而不发,甚至要为了上位者的心意,伪造破案结果。
王言卿无法接受,陆珩只是对着她笑了笑,说:“因为,我是锦衣卫。”
刚正不阿、嫉恶如仇、无论真相多么丑陋都要让实情大白于天下的“包青天”是文臣做的,他们可以两袖清风,以命死谏,但陆珩不是。他是锦衣卫,行走于黑暗与阴谋,他要做的不是名留青史,而是维护皇权,让这个王朝平稳地运行下去。
有人站在光明处接受史书称颂,万民敬仰,就要有人站在黑暗里,经手一些见不得人的脏活。
这些,可能现在的王言卿还不会懂吧。但没关系,她也不需要懂。
陆珩控制了王言卿的行动,将她变相软禁在庭院里,然后来圣前复命。他想法刚落,禀报的太监就回来了。
陆珩对太监点头微笑,从容踏入金銮殿。
陆珩进去时,皇帝正在和道士陶仲文说话。皇帝问:“白昼时,朕看到一股风绕着朕的车驾旋绕不绝,此何祥也”
陶仲文穿着道袍,作势掐算了一会,说:“回圣上,此乃主火,恐有大火之兆。”
皇帝听到问:“何解?”
陶仲文高深地回道:“圣上有所不知,此火乃天意,终不可免。臣已用道法消灾,可谨护圣躬安康。”
皇帝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,两旁侍奉的宫女太监虽然垂着头,但心里都不以为然。皇帝问今日奇怪的风象是怎么回事,陶仲文说有火灾,而具体问他火灾在什么地方时,陶仲文却说不出来。陶仲文又说这是上天的旨意,避免不了,又说可以用道法给皇帝消灾。前后矛盾,含混不清,这不是坑蒙拐骗还能是什么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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