县丞紧绷着脸:“陆大人莫非怀疑我们?陆大人明鉴,小的和陶县令关系融洽,绝无杀害知县大人的道理啊!”
陆珩淡淡瞥了他一眼,说:“我又没说你,你紧张什么?”
县丞拱着手赔笑,脸上却一点都笑不出来。陆珩在屋中缓慢走动,外面的人就屏息看着他,俱眼睛都不敢眨。
陆珩最后停在书案前,伸手去翻桌面上的东西。陶一鸣的尸身就躺在不远处,陆珩却像看不到一样,从容自若,丝毫不受影响。
桌上放着笔墨纸砚,几本旧书整整齐齐合着,旁边放着一盏茶,茶水已经喝光。这都是陶一鸣用惯了的东西,看不出什么端倪。陆珩拉出抽屉翻找,就在推回去时,他忽然挑了挑眉,屈指敲击抽屉底部。声音清脆响亮,不像是实心的,陆珩抽刀,用刀尖抵住抽屉底板,轻轻一撬,夹层就被他破坏了。
陆珩收刀,绣春刀入鞘,发出一声清越的金戈声,宛如龙吟。果然,抽屉下方还有一层暗格,陆珩将里面的东西取出来,他解开最大的那张卷轴,看清上面的人影时,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。
程知府不觉屏住呼吸,紧张兮兮问:“陆大人,您发现什么了?”
陆珩抬手,示意锦衣卫将这些证物收缴。他自己则拆开另外一封信,边走边看道:“没什么。看来陶知县闲暇时,活动倒是很多。”
程知府忙问:“陆大人,陶一鸣他做了何事?”
陆珩一目十行扫完书信,他将信纸扔到程知府身上,说:“他做了什么,你自己看吧。”
陆珩走出屋子,负手站在廊下。他长身玉立,肩宽腿长,几乎要与夜色融为一体。程知府飞快读完书信,慌里慌张地追出来:“陆大人,微臣冤枉啊。卫辉府总领六县,下官忙于府务,并不知道陶一鸣竟和白莲教徒勾结。如今陶一鸣畏罪自杀,下官还一头雾水,可见臣与白莲教毫无瓜葛。还望陆大人明察,还臣一个清白!”
陆珩笑笑,说:“程大人,兹事体大,我无法定夺。这些话,你还是留着和皇上说吧。”
程知府苦着脸道:“下官自知疏忽,御下不严,铸下大错。臣不敢奢望陆大人开恩,只望明日面见圣上时,陆大人能为微臣美言一二。陆指挥使大恩大德,微臣没齿难忘!”
陆珩不应承,只是道:“程大人客气了。陆某奉皇命查案,之后自会将案情一五一十汇报给皇上。皇上英明,定会给众人一个公道的。”
程知府叹气,深深作揖道:“多谢陆大人,下官感激不尽。”
陆珩从陶一鸣的书桌暗格里找到了唐赛儿画像、和白莲教的往来书信,陶一鸣勾结白莲教一事水落石出。白日陆珩找到清虚观,并且在道士床板下发现了唐赛儿画像,陶一鸣害怕事发,所以就悬梁自尽。勾结叛党之事一旦发现就是诛九族的重罪,与其受尽酷刑而死,不如自己动手,好歹留一个全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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