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敢当。”陆珩察觉到傅霆州的视线,笑容越发深致,“我不过为君分忧、为民伸冤罢了,比不得镇远侯受重用。我另有差事,没时间在外面耽误,不知,镇远侯还有什么事情吗?”
陆珩装不知道,傅霆州也不再客气,直接将视线放到马车上,问:“陆大人以往查案最在乎快速,这次怎么带了辆马车?”
陆珩从容不迫,含笑道:“此乃陆家内眷,让镇远侯见笑了。”
“内眷?”傅霆州讽笑一声,咄咄逼人道,“陆大人出了名的清心寡欲,不近女色,我怎么不知,陆大人何时有了内眷呢?”
“镇远侯不知道的事情有很多,陆某的私事,似乎也没必要向镇远侯一一禀明吧。”
傅霆州眯了眯眼睛,本能告诉他这辆马车里有古怪,他若是错过,必然会后悔终生。傅霆州冷淡道:“原来是陆大人的内眷。说来惭愧,陆大人仅长我两岁,在官场中却是我的前辈。我钦佩陆大人已久,不知今日,可否有机会拜会嫂夫人?”
傅霆州说完,发现陆珩又看着他笑了。陆珩这个人一笑绝对没有好事,傅霆州被这种视线看得发毛,心里还有一种被冒犯的恼怒感。傅霆州沉了脸,冷声道:“陆指挥佥事这是何意?”
陆珩听到傅霆州叫她为“嫂夫人”,真是浑身舒泰,痛快极了。陆珩眼眸明亮晶润,悠然看着傅霆州,带着莫可名状的笑意说:“镇远侯的好意我收下了,但是,今日陆某另有他事,不方便久留,拜访改日再提吧。镇远侯放心,以后总是有机会见的,等镇远侯新婚大喜之日,我必携她亲自上门,为二位敬一杯喜酒。”
“陆佥事若喜欢喝酒,我这就让人准备陈年佳酿。择日不如撞日,为何今日不行?”
陆珩看着他,眼中的光芒幽暗深沉,连绵不绝:“怎么,镇远侯还想强闯陆家的马车?”
傅霆州冷冷盯着陆珩,陆珩也始终含笑,从容看着傅霆州。在京城脚下冒犯锦衣卫的家眷,那是真的不想活了,傅霆州最终退了一步,道:“不敢。怪我心急,太想为陆大人贺喜,若有冒犯,还请海涵。”
去城门通禀的人已经回来了,城门守卫清出一条路来,陆珩等人可以进城了。陆珩高坐马上,手指松松揽着缰绳,说:“镇远侯少年得志,但在官场中,走得太快了未必是好事,镇远侯最好找时间多沉淀沉淀吧。陆某先行一步,告辞。”
陆珩居高临下对傅霆州点了点下巴,就毫不留情调转马头,朝城门走去。陈禹暄匆匆对傅霆州抱拳,赶紧追上去,后面马车、随从次第跟上。
陆珩说别人年轻张狂,可真是个笑话。傅霆州坐在马上没动,看着陆珩的队伍从他面前走过。那辆马车经过时,傅霆州紧紧盯着车帘,不放过丝毫变化。然而,车帘始终静静垂着,连车厢也没有任何不寻常的动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