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正是。”江陵王急忙道,“五皇兄,你知道我母亲的处境,只要能让父皇看着好起来,无论什么她都愿做。我曾对母亲说过,父皇的模样着实怪异,只怕不好。可母亲听不进去。当下父皇对她言听计从,她正是欣喜,总说我多心。”
白凛的眉梢微微抬起,颇有些玩味。
“如此,你将这些告诉我,又是为何?”他问。
江陵王咬了咬唇,道:“今日,那普度也随着我舅父一道入宫来了,就在正殿之上。我想将他抓起来审问一番,将这事问个清楚。”
荼靡在榻上听着这话,只觉有意思。
方才在那大殿上,她就已经察觉到了众人对着江陵王的不待见。窦昌专权,窦贵妃专宠,众人连带着对江陵王并无好感。而陈王和梁王,则更是对他冷嘲热讽。
但如今看来,这江陵王到似乎是真心在牵挂着皇帝的安危。毕竟那皇帝对窦贵妃予索予取,得利的是江陵王,而他却跑来找襄阳王想办法,已然是打算背叛自己的母亲和舅父。
至于那普度,自然不会是个善类。
荼靡估计着,皇帝身上中的傀儡术,无疑就是吞服了普度的丹药之故。魔族的邪药,用途五花八门,都是为了避免留下法术的痕迹而造出来的,荼靡在沈戢那魔头的各种藏品里见过不少。
其中有一种借尸丹的,功效与当前这皇帝的情形相似。无论是康健之人还是病人,在服下这丹药之后,会立即死去,可面上所表现出来的,却是全然的活人。那药里有很强的防腐之效,尸身不会朽坏,却会遵从施药人的意志,能行走能说话,成为一具彻头彻尾的傀儡。
“原来如此。”白凛显然也有些感兴趣,道,“不知我该如何帮你?”
江陵王面上一喜,道:“此事对于皇兄不难。我打探过了,今夜,那普度就歇在宫中的白鹤观。而万寿宫的守卫,皆由左卫将军统领。左卫将军只消派人将白鹤观包围起来,不让任何人知道,我和皇兄自可进去审问那普度。”
“左卫将军?”白凛看着他,“他与我是何关系?”
江陵王的神色变得有些尴尬,讪讪道:“这人人都知晓的事,皇兄便不必隐瞒了,上次我等随父皇去围场巡猎时,我也都看到了。”
白凛狐疑:“你看到了什么?”
“看到皇兄拉着左卫将军进了帐篷,然后……嗯……”
白凛:“……”
荼靡:“……”
“皇兄,”江陵王一脸恳切,“如今能弄清此事的,也只有皇兄了。还请皇兄切莫旁观!”
说罢,他向白凛一礼。
可头才低下去,突然,他眼前一黑,软倒在了地上。
“你弄晕他做甚?”荼靡已经从榻上下来,见他单手将江陵王拎进来,讶道。
“外面妖气已经起了,他回去会丢了性命。”白凛道。
殿门没有关严,荼靡望向外面。虽然是在夜里,但学过法术的人仍然能够一眼看出异常。天空变得漆黑,无星无月,正是妖气遮天之兆。
荼靡却仍想着江陵王方才的话,看着他:“你打算如何?果真就去找那左卫将军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