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门闩。”荼靡面无表情,“防着别人再突然推门进来。”
白凛自是明白她说的是那些女弟子为了来看他,总是不打招呼闯进来的事。
他一如既往地毫无内疚之色,看了看那木料:“你要如何做?照着这墨线切开么?”
荼靡“嗯”一声,不耐烦道:“不用你帮忙,我自己可以……”
话没说完,却见白凛的手指在上面轻轻一划,木料登时沿墨线切割开去,平平整整,宛若天成。
荼靡愣了愣。
就在她错愕的功夫,白凛已经三下五除二地将木料切割好,交到荼靡手中:“还有什么?”
荼靡抿抿嘴角,不得不承认,他虽然在人间没什么神力,但死狗还是有死狗的本事。
她想起自己前阵子翻的书,上面说麒麟是仁兽,设武备而不为害。仁不仁,为害不为害,荼靡不知道,但打确实是能打的。不然也不会一掌就将陈老祖那蛹魔拍死。
事到如今,她也不矫情,指了指门上:“按我画的墨线,将那里凿出指甲深的开口来。”
白凛看了看门上,又看了看自己的指甲,而后,又将手指划了划,一条方正的开口便做出来了。荼靡将那木料安上去,拿去锤子叮叮当当一阵敲,榫卯契合,门闩做成了。
她试了几回,心满意足地拍拍手。
“你的攻击之术太弱。”白凛淡淡道,“你大战蛹魔之时,那金刚法障使得炉火纯青;晚课你与碧菡比试,虽是吃力,但她始终也破不了你的法障。你的修为都用在了防御之术上,岂非左右失衡,头重脚轻。”
相似的话,南海仙翁也曾说过。
荼靡不以为然:“我又不害人,不与人斗法,攻击之术够用便是了,学那么精做甚。好死不如赖活,防御之术才是保命的根本,自当更花些心思才是。”
白凛看着她,一脸匪夷所思。
“这仙山上的弟子,你为何每个人都唤师兄师姐?”他忽而问道,“我从不曾听你唤别人师弟师妹。”
“这是当然。”荼靡道,“自从我来到仙山之后,师父就没有再收过徒弟,故而所有人都是我的师兄师姐。”
白凛有些诧异。
“伏龙村里,隔些日子便有修真之人远渡重洋而来,十八年过去,仙翁竟不曾看上一人?”
“不曾。”
“为何?”
“这你便要去问我师父了。”荼靡道,“不过那些人又不是你这等上神,连仙山法障都穿不过去,可见无缘。既然无缘,又如何能见我师父?”
白凛不置可否。
他往身后一躺,卧在床上继续翻书。
荼靡这小屋里倒是放了许多的书,据说都是从南海仙翁那藏经的玉阙里借来的。不过白凛看了看,正经的讲经习法的书很少,大多是各类古今奇事,八卦秘辛。有天上的,也有地上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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