让她惊讶的是,施行这法术的人,竟然能够将法术用过的痕迹也消除得几乎看不出来。若非慈窨实在怀疑,便回天庭之中找来雨师,用那辨真去伪的天河之水降下雨来,将山谷洗刷一遍,这些痕迹恐怕会真的被漏了过去。
“究竟是什么人,有这等本事?”景南也奇道,“在下方才按仙娥吩咐,找来此间山神土地询问,他们都说不曾见过季贤一行。他们既不敢施术,一路逃至此地,便不大可能是他们自己干的。我想,定然是得了什么人的帮助。”
慈窨亦是此想,皱眉道:“可什么样的法术,竟能瞒过我等仙人的眼睛,连此间山神土地也浑然不知?这是一桩,还有另一桩,他们凭空消失,究竟去了哪里?”
无人能够回答,慈窨于是看向那片道观废墟,走入草丛之中。
这里,竟天河的水洗刷之后,露出了与先前截然不同的模样。
“他们不但来过此处,还曾在这里歇息。”慈窨仔细检察着,跟着那些痕迹似乎行走。
没多久,她露出讶色:“季贤离开时,脚印浅了,这一行变成了四人的脚印。”
景南先是不解,未几,倏而明白过来。
“仙娥的意思是,他背着的那女子活了过来?”
慈窨没说话,脸上露出饶有兴味的微笑。
“此事,愈发有趣了。”她轻声道。
景南却感到有些挫败:“可惜就算我等知道了这些,也全然无法知晓他们去了何处。帮助他们的人颇有些本事,就算用天河水洗过,我等也仍然找不出踪迹。”
“既然有人帮忙,那人又懂得些瞒天过海的法子,要带他们离开又有何难。”慈窨缓缓道,看向手中的木虎,双眸深深,“也许,它能带我们找到。”
*
翠月礁上,阿娆将荼靡带回的司南碎块放入百闻瓶中。
石块落下,瓶子里发出清脆的声音。
“又得了一块。”阿娆神色轻松,脸上笑盈盈的。
此番荼靡和沈戢出去,可谓收获颇丰,阿娆分到了不少灵金,春风得意。至于他们后来费了一大番功夫,不挣钱却去找那什么司南碎块,阿娆不敢计较。
谁让白凛这个她见到面都要抖三抖的上神,如今成了荼靡的同伙呢?
话说回来,有上神撑腰,他们那见不得人的生意也就如同加了一层铁布衫,阿娆再也不怕会被天庭追究了,这简直是再好不过。
“沈戢怎么了?”阿娆将自己刚刚从自在居带来的食盒打开,屁颠屁颠地送到荼靡跟前,问她,“他回来之后,一直沉默寡言的模样,可是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?”
荼靡知道季贤是沈戢的故人,见到季贤,难免就会牵扯出些慈窨的旧事来。
谁人都有些一言难尽的过往,何况是沈戢这等活了千余年的魔头。
“无事,不过是有些伤春悲秋罢了。”荼靡道,“让他静一静便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