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是因为他们的修为远超一般弟子,心智仍存,且知道陈老祖要杀陈远。”沈戢道,“可就算他们能够反抗,陈老祖一死,他们便也必死无疑。”
荼靡想到当时的情形,心中不免有几分感慨。
常言为父则强为母则刚,她从前,总觉这不过说说罢了,如今想来,却果真如此。
这时,酒肆里的说书人说完了一段,听众们纷纷鼓噪叫好。
有人喊道:“方才范掌门杀陈老祖那一段再说一遍,我等还未听够!”
旁人纷纷附和。
“不想你我忙碌一番,最后得了好处的,竟是显门。”沈戢神色嘲讽,“显门如今可是名声鹊起,许多原本要投陈派的人,都投显门去了,范权这掌门,好日子来了。”
荼靡听出他话语里的轻蔑之意,并不赞同,道:“话不可这么说。显门到底是个名门正派,且此事之中,他们确实无辜。你我虽做了许多,却不可被人知道,什么痕迹也不曾留下,故而这救星的名声,也总要有人担了去。我倒是觉得庆幸,有显门出面包揽,便不会有人追查到我们头上,也是好事。再说了,范权带领各门派,将陈老祖的地盘里里外外清扫个遍,可见他是个有公义之心的人。”
“所谓名门正派,不过指的是他们不修邪术罢了,你以为里面都是好人?”沈戢瞥她一眼,道,“范权带人清扫,也不全然是为了公义。”
荼靡不解:“怎讲?”
“显门的弟子去清扫时,得了范权一样叮嘱。”沈戢不紧不慢道,“仔细搜寻所有的尸首和所有地盘,但凡遇上润白如玉的石子,都要带回去交给他。”
荼靡怔了怔,倏而明白过来。
“你是说,他在找司南碎块?”
“故而我说,莫把人想得太好。”沈戢喝一口酒,意味深长,“范权既然知道极乐经,便难保他不知道经纬司南。你可再想,他对陈派心怀不满,又知道陈派练的是邪术,为何长久以来一直忍让,不曾撕破脸?其实不过是有所忌惮罢了。独孤逑也是一样。他知道极乐经的害处,但垂涎陈老祖的魔丹,便怂恿陈远修习极乐经,替他取丹。可惜人算不如天算,他终究也没有敌过陈老祖。”
荼靡不置可否。
她想了想,道:“我还有一事不明。那陈老祖,明明是已经有了司南碎块,为何成魔之时,不直接将它带入地下,反而留在原处,被陈远发现,生出这许多事端来?”
沈戢不答反问:“你可知,为何天地之间奇珍无数,天庭偏偏选择灵金来当钱财用?”
荼靡想了想,道:“自是因为它乃灵力凝炼而成,殊为难得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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