病态的白,也病态的细。
他呼吸发紧,连制止她的勇气都没有。
“我改主意了。”大小姐慢条斯理地说,“我喜欢肌肉男孩,金刚芭比,还有动物园里的大猩猩,越狂野越喜欢。”
啪。
戚厌心里的气泡破了。
他夺回自己的校服,欲盖弥彰似的,遮掩了那一处为她饲养的禁地,语气冷硬伤人,“你说话真奇怪,你喜欢什么,关我什么事。”
戚厌又恢复了正常的饮食。
他买了动物园的票,背着单肩包,在落日之前,一个人去看了大猩猩。
都是毛。
真丑。
但戚厌的心理奇异平衡了,还好,他的毛没有那么多,也没有那么吓人。
在班级里,他们照样是两条不相交的平行线,戚厌在角落里,看着她在跟其他同学谈笑风生。她总是那么光芒万丈、游刃有余,能融入任何一个圈子,并成为圈子里的焦点。
她是太阳,并非他私有。
而在梦里,他抱住了这一轮太阳,燃料耗尽,疯狂坠落到星辰海域里。
十五岁,他从男孩成为了少年,心底诞生了新的秘密,连接着二百零六块骨头,身体与灵魂都为他保密。
他永远也不会告诉她,太阳失落之后,会是怎样的一副靡艳的场景。
但他想,妈妈应该知道。
她走得那么快,那么急,满眼都是对这个人间的眷恋,对他的不舍,七岁那年,像星辰一样熄灭在他的轨道上。
他要告诉妈妈,关于他成长的每一个秘密,包括他喜欢的女孩。
他很好,向着阳,雪也不多。
他很好地生长着,她不用担心。
戚厌穿了一件干净郑重的衬衫,怀里抱着一束绸缎般柔软的剑兰,放学之后,他骑着脚踏车去了陵园,风兜满了少年的衣角,从一地雪白油茶花飞驰而过。他还折了一支,嵌在车头,或许大小姐会喜欢这种。
他去迟了一步。
双亲的墓碑前站了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,他悔恨地承认,他被利益蒙蔽了双眼,害了他们。
少年被装进了玻璃瓶里,他赖以生存的空气都被抽走了。
他头重脚轻回到了别墅。
他回到了杀人凶手的家里。
这里的一切都让他觉得冰冷,无法呼吸。
“是嫣嫣回来了吗?”
大小姐的声音从楼梯间传了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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