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下来是水深火热的传膳时刻,他别扭无比,大老爷们在床上被喂饭是什么奇怪癖好?偏偏她双眼放光,兴致勃勃,一勺又一勺递过来,让他连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。喂到一半,她又被一个身形消瘦的男人叫了出去。
绯红恋恋不舍,“你先吃,等会我回来陪你。”
小王爷这数日内大起大落,精神绷得跟满弦的弓一样,待她走后,不再强撑,软软趴了下去,吐出了一口气。他的欢喜是荒谬的,更是虚假的,他之所以献身豺狼,只是为了给魏氏多争取一些时间。
七公主跟元宰先走一步,是否顺利离开了仪都?
还有哥哥魏殊恩,是否也摆脱了追兵?
他虽然去了南溟奇甸,学了情蛊如何断、离、移、消,但修行时日尚短,只学了一些皮毛,目前能做的,就是把哥哥的情蛊转移到自己身上,却不知道要如何消除蛊虫,况且也不知怎么,一靠近她蛊虫就会天下大乱,让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求爱。
他安慰自己,一切都是情蛊作祟,待解开就不做数了。
小王爷强忍羞耻用完膳之后,让人赶紧下去,寝宫又恢复了静寂。
突然之间,床底伸出一只胳膊。
小王爷:“?!”
撞鬼了?
“是我,燕金台,小王爷,您别声张。”
底下的呼吸很轻,随后一团黑影缓缓爬出,是个魁梧精壮的男子,小王爷目瞪口呆,他下意识也折下腰,望了一眼床底,这么窄,这么细,到底是怎么藏人的?燕金台低沉地说,“我学了一门敛息术,修行多年,很有成效,没想到在今日会第一次派上用场。”
小王爷倏忽脸红了。
那些腥膻事儿岂不是都被他听了去?
不过燕大将军是个直男,并不是很理解小王爷的窘迫,他只是奇异看了他一眼,点评道,“宗政绯红果然是条豺狼。”
都把他们小王爷折腾得跟一块破碎的豆腐似的!
燕大将军为了取信小王爷,飞快交代了一遍自己的经历,原来这位龙虎将军狂追敌军一百二十里后,发觉自己中了对方的陷阱,他当机立断换下将军甲,摇身一变为对方阵营里与他相似的小兵,就这样躲过了搜查的一劫。
随后他跟着绯红转战南北,累积了一些不大不小的战功,也算是有了些名气。
燕金台本以为自己蛰伏下来,可以做一把神不知鬼不觉的刀,关键时候扼住敌人的命脉,然而绯红干得太快了,仅半年时间就直捣黄龙,而且她身边还有无数谋士、将军、精锐,他根本近不了她的身,更无法影响她的决策。
他眼睁睁看着大魏江山落于敌手,自己却无计可施!
不过,作为年轻有为的将军,他怎么轻言放弃呢?
暴君举行了一场喜丧大婚,而燕大将军也从中找到了机会——搬床!
“……哈?搬床?”
“是的,搬床!”
燕金台严肃地说,“难道您没发现吗?这里虽然是陛下的寝宫,但是陛下之前不近女色,床榻也是一人可卧的,现在请您转身一看,这张床阔气又华美,雕花的,天然香气,五十年老师傅纯正手艺,是燕某跟数十个小兵,一路从三朝五门抬过来的,还轮了好几批人手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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