绯红等他坦白。
那头白狐狸,把自己的脑袋,一点一点没入毯子里,瓮声瓮气地说,“你不用管我,烧个半夜就好了,咳咳。”
绯红就懂了。
“翘哥可真是爱作死。”她慢条斯理摊开掌心,将中指跟无名指的约指摘了下来,“烧个半夜,你就要小命呜呼了。”
她掀开毛毯。
错金银、绿松石跟石骨的戒面堆积在一起,风灯下的色彩冷艳诡谲。谢柏翘眼前铺开一片黑色大漆,又交错着水波粼粼,天火一路沉到了禁地深处,谢柏翘又隐约想起了那张巫傩面具,她的颜色猖狂晕染在他的身体上。
绯红走出毡帐,净了手,重新戴上了束缚野兽的驱环,又是一副衣冠楚楚、矜贵自傲的模样。
十六部大人收敛了情态,喜怒不形于色。
“好了,该算个账了,是谁领头,带公子出来的?”
侍从们莫名有些紧张。
“回禀大人,是,是小人。”
队伍里走出一个虎背熊腰的男子,他忐忑地说,“公子思念过度,属下看他快不行……”
“我记得,我说过,没有我的命令,任何人不得带公子出营。”她转动石骨指环,“怎么,公子的命令,已经可以凌驾于我之上了?你们是否觉得,讨好公子,比听从十六部大人更有出路?”
口吻轻慢,却寒意彻骨,众人跪了一地。
“大人,大人饶命,我们错了,求您再给我们一次机会!我们再也不敢了!”
绯红垂眸。
“回去领罚,带头的,一百鞭,其余人,三十鞭,不可让公子知晓。再有下次,就自行了结在我面前。”
“是!谢大人赏!”
绯红暗想,或许她回去之后,也该血洗一遍谢柏翘身边的耳目,他总有本事,将她的人变成了他的跟随者。
喜欢是一回事,防人之心是另一回事。
这次出行,她并未告知谢家兄妹,但谢柏翘准确找到了她,一方面是他心思缜密,善于推断,另一方面是她的耳目出现了纰漏,竟然走漏风声。
她不得不作废原先引诱魏殊恩的计划,重新换了新的方案。
比如,草原女王跟她的俊美的不听话的小奴隶跟班。
“继续追杀魏殊恩,留着他的命,逼他入绝境,让他忍饥挨饿,流离转徙,尝尽人间一切冷暖苦楚。然后,在他走投无路之际,找个机会告诉他,龙荒不忌出身,只要有勇有谋,便可一步登天,做那万人之上。”
如果能将男主训练成她手下的一员猛将,让他亲自领兵攻打元魏,想必也是精彩至极。
绯红舔着唇,血液兴奋,如同沸腾的火星,下一刻便要烧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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