妄机宜还是那副为老不尊的死样子,看热闹不嫌事大。
见师姐弟亲密站立,妄机宜不由得多嘴了一句,“这雪晴风又作,天淡寒钩玉,倒是适合给你们当新婚贺礼。”
江霁淡淡道,“师尊,飞升方是正事。”
言下之意,干你屁事。
江霁就没见过这么不靠谱、又爱做媒的师尊,你知道你徒弟俩修的是太上忘情吗?
妄机宜惆怅道,“我知道,你们长大了,嫌弃我这个老人家了,想当年,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们带大……”
江霁:“师尊,您忘了,您捡到我的时候,我已经七岁了。”
妄机宜:“你七岁还尿床。”
江霁:“那是您老人家铲了一把雪,故意放到我床褥上的。”
妄机宜震惊:“胡说,为师怎么会干这种栽赃陷害的事儿!为师的晚节很好的!”
江霁:“您干的丑事比李长老脸上的麻子还多。”
妄机宜以袖遮脸,一副伤心至极的模样。
他试图寻找盟友,“红儿,你快说说他,怎么能这样伤害师尊的灵府君主!”
江霁牵住盟友袖子,语气略带一丝嫌弃。
“师姐,师尊又发疯了,我们先走罢,让师尊冷静冷静。”
“没错,师尊,您好好冷静。”
绯红挥了挥手,笑嘻嘻跟小师弟走了。
“回来——”
妄机宜差点忘了正事。
“吃了师尊的好处,这就想跑了?”妄机宜一个响指,时间倒流,两人又站在他的身侧,“为师有一桩要事,需得你们亲自去办。”
“这太上忘情,其实是我与一名师兄同创的。”
妄机宜神色多了一缕凝重。
“我与他同为阴阳家弟子,志气很是相合,后来一同投了道家,只不过我来了太上墟,而他去了蓬莱,我二人共同编写忘情诀,大成之日,他却突然失踪。”他顿了顿,“他将他昔日恋人、亲朋好友以及家中族亲,尽数屠戮。”
江霁早就知道这段往事了。
那入魔的师兄当时还是他亲手收拾的。
妄机宜的师兄叫苏疆,与他同为阴阳家的天才,只不过两人际遇不同,一个做了太上墟的掌门师祖,一个则是走火入魔,大开杀戒后不知所踪。
江霁作为现任的道墟行走,对十洲三岛的奇闻异事很是熟稔,顺理成章地提出,“师尊可是在说祖洲的万鬼迎亲?有一尊邪魔突然出世,掠了一座王朝,让所有适龄女子都为他披上嫁衣,而他却只要一个叫繁缕的姑娘。”
若不是,则是埋进黄土十七日,最后连同嫁衣,生生剥下那女子的皮囊,用来填他手中的一本血经。
妄机宜唇边凝笑,语气也极为温柔动听,“正是此人,若非我飞升在即,不得插手外事,现在已经把他的脑袋拧回来了。你们同去,替为师剥了他的皮,取了他的骨,省得玷污我太上忘情之道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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