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座面上的轻松之色也一去不回,他低沉道,‘师哥,你也察觉了吗?这个罪字,就是恭行天罚里的罪字。我当初参它,又昏迷三千年,是因为——’
得道高僧的佛眼落在了一袭红裙的女人身上。
他恍惚着说,‘我在恭行天罚里看到了自己的未来,未来佛只能看到近期,可是它,让我看到了从生到死,从荣到枯,从众生之情到个人私情。’
‘那是我释蝉月注定经受的、整整的一生。’
于是七千岁还在洪荒时期的释蝉月知道了,未来的释蝉月,将会动情、破戒,永世不能飞升证道,他会因为一个女人,毁了他的十万年隐忍、清净、苦修。也因此,首座一醒来就用尽办法来防止他动情,包括给姻缘线打结、偷师哥的龟壳、能不出门就不出门等等。
但他还是应劫了。
哪怕是隔了十万年,他依然中意了一个人破他清规戒律的女人,应了自己的罪与罚。
这是无法抵挡的。
哪怕他提前知晓,更是提前预防,都没有用。
佛帝释一瓣没有说话。
它直直望向了女帝。
四周同时也变得万分寂静,跟老龟一样,都愣愣看向了某一处。
首座忽然心慌。
他一转头,惊在当场。
无数的罪,无数的罚,无数的红,密密麻麻烙在了帝绯红的身上,从眉眼到锁骨,从臂腕到脚踝,甚至是眼瞳里,每一寸皮肤都写满了罪诏。跟那日缠满众生情爱的红线不同,这一位煌煌烨烨、万象威严的诸天主宰,此时成了最邪恶、最混沌、最不可饶恕的存在。
她是罪帝!有罪之帝!
——天道亲自下诏!
众生惊骇后退,下意识远离不祥的存在。
石扶春原本扮演他的路人身份,当绯红脸上勾勒第一笔罪字,他就冲上了上去,手掌试图擦去她脸庞的血迹,可是不行,血流得太凶了。别人都是被朱砂勾出罪字,唯有绯红不同,她是被生生剜刻出的!
每剜一次,都森然见骨!
石扶春痛得面皮抽搐,恨不得替师尊受了。
“嗤——”
她心口同样勾勒出一个殷红夺目的罪字,顺着胸线沟壑流淌下去,如同一道艳艳血河。
绯红的生机正在被飞快夺走!
这其实是很惊骇的一件事,因为帝绯红已经是诸天最强,甚至超越了太古始祖、洪荒大皇之辈,谁敢夺走她的生机?谁又能夺走她的生机!众人感到荒谬又离奇。
“师尊!师尊!!!”
石扶春惊慌不已,他声嘶力竭尖叫着,疯了一样扒开自己的衣衫,指甲划破肌肤,把藏在里面的东西都倒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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