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可以!”
“你放肆!!!”
琴族等人纷纷阻拦,但昼是被一只熟悉的手掌给击飞的。
他记得这双手。
记得这双手牵着他走过无数春秋。
记得这双手如何同他被翻红浪,交握出最炽热的情海。
更记得这双手,抚过他的脸,绾过他的发,喂过酒,穿过衣,合过同心结。但这一瞬,她为了她的小狐狸,为了她认识才六百年的小狐狸,将六千年的同床共枕、永结同心弃之不顾,她这一掌好狠,狠到他当场吐血。
昼摔在一处宴席当中,那备好的酒液珍馐尽数滚落他衣袍,凄惨又狼狈。
“昼!”
她懊恼又后悔,“我不是故意的!”
她伸出手,要把他拉出来。
昼冷淡避开,“不必了,不劳烦陛下屈尊降贵了,昼不过是区区一个四太子,承蒙陛下厚爱,才得了君后之位,若是陛下厌弃,另择新欢也是可以的。”他低低哑笑,“毕竟我道珠都没了,腿又废了,只会给陛下丢脸。”
女帝很受伤,“你非要这样刺激我?”
“谁刺激你了?”
他的情绪挤压到了一定的程度,眸中凝着沉沉的黑雾,“是我刺激你,让你跟这个小狐狸接吻的?刚才他缠你的腿,你不是也很快活吗?是我的错,我不该追回我的道珠,追回我的待遇,我就该死在狱山不回来!我就该成全你们的柔情蜜意一家团圆!”
气氛愈发凝重。
绯红仿佛下了某种决心,她闭了闭眼,“丹琉,过来。”
狐狸少年竟没有迟疑,在她面前跪了下来。
“陛下。”
他的红发披落下来,宛如一捧玛瑙血。
“是不是你吞了君后的道珠?”
狐狸少年摇头,“我没有。”
昼唇边扬着一抹讥诮。
绯红没说话。
狐狸少年反而低下头,他握住了绯红的腕骨,当着正宫的面,将她的掌心放在胸口上,“陛下知道的,丹琉很怕疼,很怕,不过,只要陛下吩咐一句,别说是挖丹琉的道珠,便是让丹琉去死,也是心甘情愿的。”
他们对视着,竟如一对至死不渝的恋人。
昼指节发紧。
“丹琉,会有点疼,你……忍忍。”
六百年后,昼第一次看见女帝这般温柔情态,却是对着一个吞他道珠的小贼。
他喉间泛起甜腥,痛楚愈发深刻。
女帝捂住了狐狸少年的眼睛,单手捅入他的胸膛,取出一颗艳粉色的道珠。
不是青色的。
昼的神色僵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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