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优昙的黑发及肩,像一把锋利的墨色刀刃,少年气特别明显。
然后就是及腰,添了一丝似有若无的清秀柔弱感。
直到如今,秀发满捧及踝,优昙用沉香色发带束起,跟绯红一样,发尾缀着颗颗香珠,显得清灵明澈。一些弟子出去了又回来,几乎认不出曾经高洁出尘的佛子。
他依然清丽挺拔,嘴唇丹薄,只是不再穿起那身庄重持节的缁衣,那些念珠、菩提、手串也逐步消失在日常当中,取而代之的,是男子的琴剑、弓箭、缰绳,或是随身携带女子丝帕,或是持一把罗伞,照顾四公主出行。
只是稍微凑近,优昙与绯红的长发就纠缠在一起,打起了结。
“你手脏,别动,我来。”
优昙含笑,“好,小僧不动。”
四公主眼睛瞧不见,她双手垂下,慢慢摸索着,这时候她用指尖梳理着两人的黑发,慈悲得不像是四公主。
优昙扶住她下颌,如轻鸢剪掠,吻过她眉心,又逐步往下。
四公主满手缠着墨发,调笑他,“和尚花样真多。”
优昙也不恼,一身暴躁脾气在百年内养得极好,“那是自然,不然小僧怎么敢供奉公主?”
直到双唇相触,他突然用力,利刃出鞘,唇舌都泛起一丝灼烧的疼痛感。
优昙吮着她,含混着问,“清楚了吗……四公主,清楚了吗。”
这是要优昙的吻。
是你昙花小情郎的吻,不是别的。
你要记着小僧的唇舌情爱,与六界诸天之下的任何一人,都不同的。
“知道了。”她喘着息,“可以结束了吗?”
“还不行,小僧今天劳心劳力地做饼,四公主可要赏小僧——”
优昙陡然尝到了一丝甜腥,他顿觉不对,连忙退了出去,手指先是勾了下自己的舌尖,发现了一抹红丝,“小僧是不是咬破了?四公主,你张嘴给我看看。”
而回应他的是一道血迹。
绯红晕在他胸口。
“四公主!”
优昙不再迟疑,他抱起了人,脚下铺开法阵,转送到了药圣崖。
药祖攀在石壁上,正在采药,被突然出现的优昙吓了一跳,“这是怎么了?这药圣崖是禁地,你非我药祖弟子,会受瘴气侵蚀的——”
“是四公主!”优昙打断他,“我无所谓,你先看四公主,我按照你的吩咐,做出了昙花佛饼,内含至柔佛力,四公主吃了后就吐血昏迷,我神识游走她周身,并未发现不妥,还请药祖一看!”
三人到了崖底,药祖匆忙得连竹篓也没卸下,探查四公主的病症。
“不好!那一股至柔佛力在四公主的琴心附近徘徊!”药祖惊骇,“万一扩散开来,四公主琴心怕是会消融,有性命之忧!”
琴心,优昙是知道的,那是琴族的命脉,男性为琴魄,女性为琴心,相当于他们梵宫的禅心,一旦被毁,后果不堪设想。
“那要如何化解?”
优昙神色凝重。
药祖也没料到会如此凶险,他这一下没治好四公主的眼疾,反而把人推向了更坏的境地,都没脸见佛子了,“这……老夫想想,既然是至柔之力,得用至刚之力中和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