隔天优昙就后悔了。
他就是脑子进了水!
什么琴瑟合奏,他从出生到现在,摸得最多的是劈柴的斧头或者是挑水的大棒子!
他对音律是一窍不通啊!
偏偏琴道友很有兴致,日夜教他。白天她跟着他四处转悠,他待客她也去,他挑水她也去,害得优昙都不好意思使出自己的摸鱼大法了。
他默默地想,大师父一定会被他的勤快感动得热泪盈眶的。当然,优昙谨记大师父的话,自己修金刚不坏身一定找个无人之地,免得来了一个爆衣。
优昙之前是没什么羞耻的,但他觉得琴道友很有可能看了之后还会吹口哨。
到了晚上,优昙也没逃得了。
“这种指法叫‘紫蟹傍行’,你看我,出右手,拨同一根弦,依次是摘起,剔出,挑动。”
“咚——”
优昙的脑门重重嗑在琴弦上,他一下子清醒了,揉了揉,忍着哈欠连天的困意,勉强照着弹奏。
没过一会,这和尚又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。
“唔!”
这一次额头陷入了柔软的细腻里。
触感有点不太对?
佛子迷迷瞪瞪睁开眼。
那一对纤长精巧的金莲烛映着佛龛,交织出一片青金淡彩,女子曲着两指,懒散地支着香蝉,从额头到唇边,间夹着莹润丝光。
观音面,香桃骨。
优昙暗想,龙族为琴道友而倾倒不是没道理的,要不是他入了释家,恐怕也逃不了这软香巢。
“睡得好吗?”
绯红唇角含笑。
“不如擦擦口水,再接着睡吧。”
优昙:“……”
优昙没有第一时间起来,他就那样枕着女子的柔荑,半边脸庞的轮廓清瘦而秀丽,他问了,“琴道友,你非我首座师父不可吗?就不能换一个不是和尚的人?”
双方皆犯禁,何必?
优昙是不能理解众生情爱,但他不愿意自己看重的朋友都深陷此劫。
“情爱一道,本就是没道理的。”
绯红轻笑一声,收回了自己的手掌,优昙也嘭的一声,俊脸撞上了桌角。
他顿时哀怨。
“琴道友,你倒是对小僧温柔点啊。”
“我只对情郎温柔。”
“……”
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。
在佛子的琴技突飞猛进之际,梵宫的法会也开了。
仙、佛、妖、魔、鬼、龙,六界齐聚二十四诸天。
仙族这边来的也不少,琴族出行的是大太子,琴玉楼,他眉宇有着一丝郁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