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露白神色冷淡,“你怀疑本宫做了手脚?”
吕冰镜压抑着语调,“不是怀疑凤君,而是臣很难相信,陛下会做出同归于尽的事,毕竟陛下疯归疯,比寻常人还要清明三分。”
到底是多狠的人,才会做出把自己和对手活活煮熟的毒计。她宁愿这是一场还未醒来的噩梦,而不是真的失去了两位至交好友。
“至尊是为升平铺路——”
周露白戛然而止。
“殿下!殿下你怎么了?”
“无妨,被升平踹了一脚。”
周露白牵动嘴角,发觉自己不会笑了。
也好,他本来也不爱笑。
周露白的肚子吹皮球似地涨了起来,他作为男子,又是头胎,时常焦头烂额,不知所措。有时他半夜腿脚抽筋,脸红筋暴,汗水淌湿了整床被子。自此之后,周露白就把那柄小弓放在床头,每夜哄睡腹中的未来小至尊。
一日又过一日,周露白渐渐安定下来。
“殿下,该用膳了。”
女官轻声提醒。
周露白摩挲着圆润发亮的小木弓,放进内衫里,沙哑道,“今日吃什么?”
“是炮豚,您前日吩咐的。”
纵然他不肯承认,她已是他记忆深处,最不能触碰又最渴望触碰的禁地,与她有关的穿衣、饮食、仪态,都一一渗透在他的言行里。他熟练模仿她的动作,夹起薄片放进嘴里,肉质酥脆软烂,他慢条斯理嚼动着。
葵走了进来,交给他一封信。
周露白拆开来看。
“升国换了大司命?”
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。
周露白看完了信,见葵还在呆呆盯着他的肚子。
周露白:“……你看什么?”
少年的细颈系着一圈红绳,脸颊鼓着晶莹软肉,天真又纯稚,他毫不掩饰自己的渴望,“葵也想要孩子,可以玩的孩子。”可惜能跟葵生孩子的女人玩火自焚了,她真的太笨了,自己死了,什么都是别人的了,以命换命,这笔买卖很不划算的。
真笨。
比笨葵葵还笨。
周露白将信凑近烛台,火光摇曳,一抹心悸涌上。
他顿了顿,又放下了手,收回袖子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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