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休朝三日,折子却日日都会送来,宋云琅一日也不得闲。
用罢午膳,楚黛随他回到紫宸宫。
宋云琅坐在御案后批奏折,楚黛便自顾自去书架后头找书看。
细指虚虚搭在书脊上,缓缓掠过去。
忽而,她眸光一滞,细指停在一份册子上,轻轻抽出来。
是刘太医曾提到过的,宋云琅的起居注。
楚黛立在书架侧,一页一页徐徐翻开,眸底生出温柔缱绻的动容。
每回亲密都记得清楚,连他们北上之行也记录在册。
楚黛虽记不太清上面记载的日子,却看得分明。
每回行事前,宋云琅都特意饮过避子药。
动容之余,又不禁有些脸热。
就像床笫外,有人瞧着似的。
可她知道,宋云琅不可能让人窥探这般私密之事,又稍稍安心。
悄然将册子放回书架,楚黛轻手轻脚走到书架边缘,借木格挡住身形,朝御案方向望了望,有些迟疑。
该不该告诉宋云琅,她的身子已全然养好,连虞芳留下的养身子的药也不必吃了?
稍稍想想,楚黛又咬唇忍住。
刘太医说过,那避子药对宋云琅的身子并无旁的害处,也不会影响子嗣。
既如此,她便暂且忍着,等来日给他一个惊喜。
素来是宋云琅捉弄她,她倒要瞧瞧,到时他会是怎样的反应。
月上柳梢,楚黛从盥室出来,见宋云琅捧着乳盅坐在窗下吹风。
夜风将牛乳的味道吹散过来,无端勾起楚黛在北疆的记忆。
她坐到宋云琅对首,软下腰肢,纤手捧着双颊,眼巴巴望着宋云琅手中乳盅。
“想喝?”宋云琅捧着乳盅,侧眸睥着她,语气戏谑,“做了朕的小皇后,口味也随朕改变了?”
“才不是。”楚黛嗔他一句,嗓音又软下来,可怜兮兮道,“云琅,我想喝乳茶,就是阿驰他娘煮过的那种。可我想不起如何烹煮的,你可还记得?”
宋云琅记性好,只是不知当初可有听进去。
若连宋云琅也不记得,她便写封书信,问问阿驰好了。
正思量着,便见宋云琅长眉微挑,得意道:“自然记得。”
随即,他望一眼窗棂外,截住楚黛未出口的话:“良宵苦短,明日再喝。”
说完,便放下乳盅,捉住她合欢红裙摆下探出的雪踝。
翌日醒来,楚黛睁开眼,并未见着宋云琅。
霜月、香英等人服侍她更衣、梳妆,当她问起宋云琅去向,她们却只是掩唇笑。
料想,应是宋云琅特意吩咐的,楚黛便也不再问。
随意用了几口早膳,便捧起书卷坐到书案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