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沅隐隐觉得哪里不对,细细想去,却总不得要领。
“禀陛下,瑄王及其埋伏的私兵、党羽已被臣处置,瑀王、鉴云大师也各自着人看守,如何发落,还请陛下明示。”孔肇立在御案前两步之距,躬身禀报。
宋云琅一手搭在雪寅脊背软毛,一手支在御案边缘,轻捏眉心。
瑀王半疯半癫,处置起来不难。
如何发落宋云玓,他却尚未想好,杀了不值当,留着又碍手碍脚。
“暂且幽禁在行宫。”宋云琅淡淡应。
“是。”孔肇领命。
“那仇氏不肯随林金离开,执意求见陛下,不知陛下是否传召?”孔肇以为,那仇氏简直执着到愚蠢。
先前同瑄王勾结,如今陛下正对瑄王党羽发难,她心里仍只记得仇怨,偏往虎口上撞。
陛下不取她性命,便是仁至义尽。
“不见。”
宋云琅现下只想见她一人,却还不能光明正大见。
语气略带烦闷:“把人交给楚驰,就说朕会秉公处理。”
他答应漪漪,要替楚驰查明真相,可要发落定国公,也得等到他降下立后旨意之后。
漪漪最敬重的便是她阿娘,婚事定然想得到孟沅的首肯、祝福。
宋云琅当下便能降旨,可他不想委屈她。
总得让她没有后顾之忧,安心乐意嫁与他才好。
他拿起奏折,示意孔肇退下。
立在御案前的人,却迟迟未动:“陛下,臣有一事相求。”
“何事?”宋云琅头也未抬,随口问。
孔肇心内挣扎一瞬,终于对宋云琅撒了个谎:“昌远伯与瑄王暗中勾结的罪证,有些来往密函乃谢姑娘交给臣的。臣曾向谢姑娘许诺,若她先臣一步找到罪证,大义灭亲,臣便向陛下恳求,让她将功折罪,免于责罚。”
按大晋律法,如昌远伯这种逆贼,其家眷或流放,或发卖,无人能幸免。
谢兰姝那样的姑娘,没入贱籍?
只一想,孔肇心里便一阵不舒服,他也不明白,自己见惯生死,为何会对谢兰姝心生恻隐。
她口气不小,却终究没在他之前找到,按理,他不必再管她。
谢兰姝愿赌服输,在被带走时,甚至没向他恳求一句。
是个硬骨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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