霜月替她梳妆时,望着镜中的她,欲言又止。
“想说什么?”楚黛挑出一根桃花簪,递给她。
“陛下昨夜……”霜月不知姑娘是怎么想的。
她心事重重,睡不着,比平日早一个时辰便起身,谁知,竟亲眼看到陛下从姑娘房中出来。
好在天光未亮,慈安宫值夜的人都在偷闲打盹,除了她,并无旁人察觉。
可陛下在姑娘房中留了一宿,还是在姑娘要离开皇宫的前一晚。
“姑娘是不是心软了?”霜月替她插上桃花簪,压低声音问。
姑娘性子纯善,若陛下又是花言巧语,又是服软,姑娘哪里抵挡得住?
想到昨夜盥洗时,她还同霜月说,以后再不见宋云琅,夜里却与他同床共眠,楚黛很不自在。
挑挑发簪,拂拂袖口,似乎眼睛都不知该往哪里落。
“往后,便随他吧。”楚黛抿了抿唇应。
他说,他不像先帝那般优柔寡断。
除非他没了那心思,自己要放手,否则,谁能拗得过他。
只是,爹爹她一定要见。
楚黛陪顾太后用罢早膳,便起身辞别。
“叨扰太后娘娘多时,臣女想回去看看阿娘和外祖母,请太后娘娘恩准。”楚黛柔柔施礼。
顾太后精力不济,本以为经过昨日的事,楚黛也睡不好。
没想到楚黛玉面花容,气色比起宋玉栀也不差。
倒是个心宽的小姑娘,顾太后心内暗叹。
她不知昨日宋云琅能听进多少,也不知楚黛若得知上一代的纠葛,还能不能这般心宽。
不能为楚黛多做什么,她只盼着楚黛养好身子,能苦尽甘来。
“去吧,哀家叫章嬷嬷送你出宫。”顾太后轻轻拍拍楚黛的手,眼底藏着歉疚。
两个儿子都是她养出来的,一个对不起孟沅,一个对不起楚黛,她心里很惭愧。
“楚姐姐,你不在宫里,我都没人玩了。”宋玉栀上前,挽住楚黛手臂,冲顾太后道,“皇祖母,我陪楚姐姐一道出宫。”
“你掺和什么?”顾太后愣住,这孩子一会儿一个主意。
“栀栀才没掺和。”宋玉栀冲楚黛眨眨眼笑,“过不了几日便是春狩,楚姐姐身子养好了不少,自然要去凑凑热闹,不会骑马怎么成?明日咱们就去学骑马!”
坐在马车里,楚黛伸伸胳膊,动动腿,不太确定地问宋玉栀:“栀栀,你看我能学会吗?”
“当然了!”宋玉栀拍拍胸脯,“有我这么好的师父在呢!”
“对了,听说公主府新来了一位很会驯马的马奴,才十五岁。明日我把他也带上,了解马儿习性,楚姐姐定然学得更快。”宋玉栀很有信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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