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切都能对上,可他总觉得哪里不对,尤其是孔肇对楚黛的维护。
掌管玄冥卫的,可从来不是善茬,孔肇尚未泯灭的良知能支撑到,把楚黛送回他身边就不错了。
该不会,孔肇也喜欢漪漪?
孟剑书盯着杯中佳酿,面色微沉。
回到尚书府,楚黛没再宿在孟羽宁房中,她怕自己夜里做梦,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。
她泡在浴桶中,身上倦极了,懒懒靠在桶壁,由着霜月替她洗发。
“姑娘,今日陛下突然把您带走,究竟为的何事?”霜月嗓音有些发颤,她怕自家姑娘受了什么不能说的委屈。
可姑娘沐洗时,她看在眼里,姑娘好好的,没被欺负。
且不说皇帝不是那种人,即便看上姑娘,皇帝也可以光明正大迎娶,不至于此。
霜月想不通,姑娘什么也不说,她心里没底,忍不住道:“要不奴婢去告诉夫人和帝师?”
“别。”楚黛惊得坐直身子,侧眸望她。
本来不算什么大事,若让阿娘知道,定会多想,楚黛不想阿娘再为她担忧,甚至牺牲什么。
她已及笄,身为定北侯府嫡小姐,她必须学会理事,不能事事依赖阿娘。
“雪寅饿了几日,不肯进食,陛下碰巧遇见我,便带我去喂雪寅。”楚黛解释,“雪寅吃饱喝足,陛下就让我走了。”
若霜月不放心,未必肯依她的,瞒着阿娘。
霜月见过雪寅亲近她的情景,她这样说,霜月应当不会再起疑。
“是吗?”霜月舀起一瓢水,浇在楚黛墨缎似的青丝上,“可姑娘为何会饮酒?”
楚黛身形微僵,暗暗咬了咬唇内,没想到霜月还记得这个。
想到面具上的酒液晕开在她唇齿的滋味,楚黛不自然地别开脸。
她纤手握住发丝,往下挤着水。
发丝挡住她侧脸,楚黛轻道:“陛下用膳时,魏公公替我斟了一盏,我只饮了一口,有些呛着,陛下便没让我喝了。”
“原来如此。”霜月含笑颔首,装作被她说服的模样,心弦却绷得更紧。
自小一起长大,她岂会看不出姑娘在说谎?
楚黛身子累,又耗费许多心神,躺在榻上,很快睡熟。
霜月却睡不着,睁眼望着屏风上的青绿山水。
脑中一遍遍回想着姑娘说的话,又想起昨日晨起,姑娘床褥边的无端出现的猫食。
蓦地,霜月脑中拼凑出,她更愿意相信的事实。
陛下找姑娘喂雪寅是真,却不是偶然遇见,而是特意找来的。
且不是第一回 ,他甚至趁夜潜入过姑娘闺房。
霜月面色一白。
此事断不能叫旁人知晓,否则那些眼红夫人的,不知会怎样说姑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