谁知,她刚侧身,尚未绕过锦凳,便听宋云琅道:“楚姑娘晚膳被朕打断,且留下一道用吧。”
“臣女不饿,多谢陛下体恤。”楚黛有些不懂皇帝的意图。
雪寅已喂饱,若皇帝需要有人陪侍用膳,魏长福比她更适合。
以栀栀从前的描述,皇帝还不至于仁善到,特意赔她一顿晚膳吧?
体恤二字落到魏长福耳中,他几乎对自己的认知产生怀疑。
皇帝若懂得体恤,为何不记得鞍前马后服侍半日的他也没用晚膳?还赶他出去!
魏长福没敢抬头看宋云琅脸色,立时心领神会,快步走出去,将房门合上。
立在房门外,他心口疑云纷纷落定,这几日皇帝所有异常都有了解释。
楚姑娘入了皇帝的眼,要有大造化了!
厢房内,楚黛的心随着关门声,狠狠一颤。
她身姿亭亭,立在原处,走也不是,留也不是。
“陛下是不是有话问臣女?”
难道皇帝想到合适的人选给她赐婚,想先问问她的意思?
宋云琅望她一眼,没说话,随手捞起面具扣在脸上,提着持壶信步走到窗边。
他曲起一条腿,倚靠窗棂,坐在窗口,高俊的身形印在无边夜色中。
夜风拂动他袍袖,似修篁乘风,潇洒疏狂。
宋云琅坐在高楼上,长街盛景一览无余。
看到孟剑书走在人群中,焦急四顾,他随意移开视线,视而不见。
“你是不是说过,与孟卿家只有兄妹之谊?”
清寒的风把他的话从窗口吹进来,有些缥缈,让人辨不清他话里的情绪。
“是。”楚黛应,心里琢磨着他问这话的目的。
就着庙会的喧闹,饮下半壶酒,宋云琅终于起身,提着持壶朝她走过来。
只见他弯下腰,平视着她,前言不搭后语问:“朕今年二十有二,楚姑娘认为,朕该不该答应母后选秀?”
隔着面具,楚黛看不见他神情。
她不明白,这样大的事,皇帝问她做什么?
采选秀女,说好听些是侍奉君王,说得不好听,就是为皇帝绵延子嗣,选的皆是身娇体健的千金贵女。
她身子不好,与选秀之事可以说毫不相干。
楚黛心下莫名,可皇帝盯着她,她不能不答。
太后、朝臣,甚至外祖母,都盼着陛下答应选秀,她自然也支持。
立后封妃,定下储君,大晋江山更稳固,也是他为君之责。
“臣女不敢妄议朝政。”楚黛斟酌着措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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