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宵又轻唤她的名字,这次迎面却不是她的冷嘲热讽,而是她略带温热的唇。
他生性凉薄,又贪慕权势,天人之姿,却算尽人心,他没有算准自己那颗心,他对成碧一面便生了贪欲,他等她长大,执念愈深,他甚至分不清对她,是他弥留人世贪恋最后一丝阳光温暖而起的不安与掌控,还是那是他仅存的人性一往而深的欢喜。
那有些柔软又清淡的吻,转瞬即逝,似有若无。
他全身僵住,一动不动,视线逡巡在她明媚的眉目间,一瞬,甚至忘却了该如何呼吸。
“现在,你我什么都不想好不好?”她轻轻靠了过去,但因为她肚子越来越大,他木楞着只能侧身抱着她。
成碧来时脸上粉黛未施,但这张脸清丽与娇媚兼具,眼角上扬,鼻梁挺翘,比之从前越发的光彩明媚。
他闭目,一言不发,随即睁眼看见她眼眸中那微微闪烁的泪光。
刚被包扎好的右手,从她的鬓边、耳畔、脸颊拂过,四目相对的片刻,小心翼翼又缓缓的将她拥入怀中。
怅然若失,恍惚若梦。
一如往日,他宽厚坚实的怀抱拥着她,一言不发,虽然克制,但又紧紧相连,胳膊像是一双巨大的翅膀将她包围扣紧。
成碧能听见他若擂鼓般的心跳,他眼中波光流转,暗潮涌动,潮热的呼吸扑在她的睫毛上,那一瞬间她以为他会回吻她。
这些时日腹中胎儿的成长速度超过了她的预期,几乎是一日三变,而且她下腹越发有收紧坠胀感,看起来不日便要临盆。
她自知寻常妇人有孕十月,开花结果,但她入宫一年有余,从发现有妊到现在,尚不足五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