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帝似乎没有过多心思瞧他们几眼,目光只落在冷心濯身上,三步并作两步走上了前,急切地问:“落寒如何?”
“还未醒过来。”隔着面纱,看不清冷心濯此刻神色,只是她接话犹疑了片刻,想来也是有几分吃惊的,“已经着人去天山告知公主。”
天帝不多问,轻轻理开了袖子,手腕伸过去,“不必等灵清了,用我的血。”
“这——”冷心濯看了眼身侧侍女,迟疑不决。
天帝紧接着又问:“不是效果能更好吗?”
冷心濯微微点头,“嗯,的确能好得更快些。”
血?
言若凝眉头紧蹙,是要用血入药吗?什么叫做、用他的,比灵清公主的好?
天帝不再多言,从冷心濯身侧侍女手里拿过匕首和小碗,直接划过自己的手心,滴了大半碗血进去。
“我先去看看他。”他放回匕首,丝毫没有顾及自己手心还在淌血,迈步走了进去。
言若凝静步看着冷心濯,只觉得百般奇怪。而冷心濯似乎是刻意回避了她的视线,轻声吩咐了侍女几句话,便跟着走进去。
“走了,先去看看。”梦无影拍了拍她的背。
言若凝张了张口,本想开口问他一句,却没有问出口,再次迈动了脚步。步入房中,她一双眼扫过床榻,看清了浑身上下沾满血污的白落寒,敞开的衣襟下,脖颈上还有殷红的血渍不断往外渗出。那身白衣,都已看不清原本的颜色,被染作了红色。
言若凝心里一阵抽痛,脑中下意识地浮出了那个可怕的噩梦。当时的他,若穿的不是一身红衣,怕也是比此番要糟糕百倍的情景了。
她咬紧唇,脚步一动,却被梦无影一把抓住。
梦无影什么都没有说,只是冲他摇了摇头。
?
“伤口需要用药吗?”天帝坐到了床榻边,开口轻声问了冷心濯一句。
“要等——”
冷心濯刚启唇,闭着眼睛的白落寒忽然间迷迷糊糊哼了一声。
“爹……阿爹……”他含糊不清地喊着。
天帝摸了摸他放置在边上的一只手,低下头柔声唤道:“落寒?”
“阿爹……”白落寒抓住天帝的手,整个人此刻便如溺水之人抓住了能救命的绳索一般,死死不肯松开,嘴里重复不断地一直喊着“阿爹”。
言若凝心里又是一抽。他爹早已故去多年,如何还能出现在他面前。他都这般年纪了,却还会想着念着他爹。
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