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子,昨晚上又叫了太医。
这要皇上很是忧心。
皇上到了毓庆宫,太子刚醒来用了一点饭菜,正在喝药。皇上的身影一出现,一屋子的人呼啦啦地行礼,太子也挣扎起身,皇上快速上前一步,按住他:“不要动,汗阿玛来看你,不用行礼。今天感觉怎么样?”
“好多了。”太子用尽力气笑了一个,“劳汗阿玛担忧,是儿臣的不是。”
皇上轻轻摇头,待太子一仰脖子喝完药,挥挥手要其他人都退下,目视太子病气中泛黄的面容,问道:“户部的账目,真实情况到底怎么样?”
太子沉默。
“朕这几年一直没管,交给你负责,你却去户部借银子。胤礽,朕对你寄予厚望,你是要朕想着你有隋炀帝之心,二代而亡大清吗!”
皇上的语气之严厉,简直是在挖太子的心。太子在床上跪了下来,颤声道:“汗阿玛养育之恩,教导之情,儿臣永记在心。儿臣有时候犯糊涂,儿臣知道,汗阿玛说儿臣有隋炀帝之心,儿臣万死不敢去想,汗阿玛……”太子悲痛至极,一声呜咽,眼泪鼻涕一起下来,狼狈至极。
这是自己花费莫大心力养大的孩子!皇上心里痛苦,半响,缓了缓情绪,先安慰道:“是汗阿玛的不是,情急之下说错了话。可是你自己想一想,你是太子,这是你能做的事情吗?人都说创业难,守业更难。你要记住这个教训啊。”皇上跌坐在椅子上,面容颓然,老泪纵横。太子惊得五内俱焚,肝肠寸断,哭道:“汗阿玛,您要保重自己,汗阿玛,儿臣知错了,汗阿玛……”
*
皇上缓了缓情绪,一通发作没有缓和心里的担忧,反而越发压抑。皇上掏出来手帕自己擦擦眼泪,道:“三十多个皇子公主,朕最疼爱你……你的病情,汗阿玛大体明白。之前还没有好利索,过年一番劳累,昨晚上受了惊吓又惊了风……魏珠进来。”
“奴才在。”魏珠从外间进来,弯腰行礼。
“去端本宫请潇然道长来一趟。”
“嗻。”
魏珠退下,皇上望着太子又说:“宫里的太医们不敢用药,这病一直拖着,越拖越耗身体元气。朕要潇然道长给你开方子,这次好好休养休养。”
“儿臣谢汗阿玛。”太子的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儿,皇上早就知道,他的身体没有好利索吗?
皇上起身在面盆里绞干一个毛巾,给他擦着脸,叹气道:“朕知道你们都孝顺,都不告诉朕户部的实情,朕又怎么会不明白,如果不是到了很糟的地步,你们兄弟怎么会担着这个刻薄的名声?老四和老十三就罢了,尤其是老八和老九……”
“朕心里高兴啊。”皇上将毛巾放回面盆里,净了手,面色这才是真正的缓和,“不管你们平时怎么闹,心里还是有这个大清的。”
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