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九爷,大桥的事情,我知道。”许嘉俊抬手理理菜碟,面对九阿哥的愤怒也是声音缓缓的,“造桥的设计图纸一开始就是不对的,我是外行,发现那桥越造越危险的时候,已经晚了。
谁也不敢担着这个责任,通州连通运河的大桥,皇上几次询问,光是户部批复的就是八十万两银子,只能继续造下去。”
“钱那,我拿了,工部有关系的人都拿了。铜商、石材商……都送了银子来,见者有份。这都是常规银子。我那小舅子家小妾的娘家兄弟的结义兄弟,我事后才知道,是我小舅子利用我的关系找到工部的一个主事办的。
许嘉俊苦笑:“他宠着那个小妾,小妾念着娘家,恨不得将一个家都搬到娘家去,偏偏一家子都是没有本事的奸猾之人……”
“所以,你是无辜的?”九阿哥好似听到笑话。
“八爷在刑部大牢送走杨文渊,九爷也要在刑部大牢送走许某吗?”许嘉俊好似在说笑话。
九阿哥冷笑,眼里都是刀子:“许主事,你也别和爷装。你当年在南京一个穷地方做县令,发现朝廷直接和日本购买铜的人粗糙不懂行,跑上跑下找到十位能做事的商人,你还亲自跑进京,为了方便全程自己掏银子,上下打点,终是见到了当时的宰相索额图,要朝廷同意任命商人从日本采购铜。许主事,爷佩服你的胆识才能。可这不是爷最欣赏你的地方。”
九阿哥说着话,拍着桌子咬着牙,红了眼睛。
“十个商人都感动地给你磕头,一起送给你五十万两银子,你直接把人撵出去,让小厮挡了一个多月的驾。最后那十个商人,一咬牙一跺脚给你在的县捐了三座学院,高薪请来大家任教。
一个县的孩子都能去进学,你离开的时候全县的百姓都给你磕头,现在那县里还有你的生祠,天天给你上香。许主事,你摸着你的良心问,你变了吗?”
九阿哥怒吼出来,“这个大桥,你要庆幸,它直接坍塌了,它要不塌了,爷就能挖出来你们之间所有的污垢!”
许嘉俊良久无言,一声叹气:“九爷,大桥的事情,没有出人命,传出去那般风声,已经是最好的结果。”
九阿哥猛地站起来,用一种陌生的目光看着他:“许主事你敢说,你问心无愧?你们收了铜商、石材商……的银子,这些奸商为了利润就翻倍地偷工减料,你一句设计图纸不对就过去了?”
许嘉俊终于露出今天一个不一样的表情,严肃,认真。
“那九爷要如何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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