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出花子也要练功。

潇洒倒不觉得什么,宫人们都没忍住,哭了出来。王嬷嬷端着热水进来,看到小主子乖乖地自己脱了衣服,那眼泪就止不住。

吃了饭热气一蒸腾,苍白的脸上有了一丝丝血色,那右边脸上的小红印子,额头中间的红印子衬托着俊秀的脸蛋儿,好似观音座前的金童一般。可那不是金童脸上的胭脂,那是天花痘子。

潇洒哄着宫人们:“不哭不哭哦。”王嬷嬷答应一声:“老奴不哭。”硬忍着不哭,心里却是更难受。

“药浴舒服。”潇洒小道士开心地和他们分享。潇然道长笑着点头,手上刺银针的动作不停。

潇洒小道士今天泡药浴,奇迹般的,觉得很舒服:泡浴很疼,疼着疼着就不觉得身上痒痒的难忍了,他恨不得泡在里面不出来。

潇然道长听着他哭嚎也没有力气,卡着时间提溜他出来,在一个清水热水捅里洗干净,擦干净,发现他已经睡着了,心里蓦然一痛。

这只是开始。

宫人轮流守着,潇洒小道士在夜里惊醒,打寒战,听着宫人一句句提醒“殿下千万不能抓,运功。”昏昏沉沉的就知道运功,昏迷中也运功,醒来也运功抵抗那股子抓心的痒意,12个时辰无时无刻不在运功,这就要他感觉饿,饿了就要吃。

皇上担心他光吃素身体扛不住,将宫里收藏的各种滋补好物儿都给送来,反正只要他能吃下去,那就要人心喜高兴地直念佛。

潇洒小道士的天花刚刚开始,五贝勒府里的小三阿哥的天花,已经过去第一波发作,到第二波。

持续高烧七八天,浑身酸痛,头很晕,一些结疤的痘子奇痒无比还不能抓,身上一会儿特别冷一会儿又特别热,盖被子也不是不盖被子也不是,下人给不停的擦温酒,喂热水,但一点都不降温,胃里一阵难受,那就要吐。

呕吐非常难受,浑身虚脱没有力气,更没有胃口。

半夜里好不容易昏迷一会儿,叫胃里的一阵刺痛惊醒,口干舌燥,又想吐。下人端来一碗温水,喝完水肚子里还是痛,趴在小桶里吐得稀里哗啦,白天艰难吃的那点儿食物全吐了出来,胆汁都吐出来。

那味道不敢想象,可是小三阿哥越吐越上瘾,恨不得将肠胃五脏庙都吐出来。

下人担心他,运功替他缓一缓,擦擦脸,再喂一杯水,休息一会儿,又开始吐。这次是水也喂不下去了,喝口水都吐出来。

小三阿哥虚弱地躺在床上,呼吸微弱到几不可见。不管太医和下人怎么摆弄他,他都没有意识了。

五贝勒擦擦眼泪,趴在他耳朵边,轻声哄着:“你十九叔叔和天花打架很勇敢哦。你十九叔叔说,等你们都好了,再带着你一起玩,玩飞飞飞。”

小三阿哥的眼睫毛动了一下,颤颤巍巍的,好似大雨中刚出生的小昆虫。看得五贝勒又是一阵心酸。

治疗天花的过程太过痛苦,全靠一股子力量撑着,不管什么药物都是辅助,关键要撑住。熬过两次发作,自然就好了,甚至不需要用药。

可这是那么好熬的吗?一千个得天花的人里面,能熬过去一个,那就很好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