倒是公主,揉了揉手腕,也觉得脸如火烧,不过却不怪他:没事没事,不要紧。她伸出手,先扶我起来。
他把她扶起来,发现她的鬓发已经乱了,这样等一等可怎么出去见客?他小心翼翼地问:公主头发乱了,我给你理一理可好?
她点头,他就以指为梳,替她把散乱的头发抿好,公主看着心中一动,问他:那么,你有什么打算?
不要丢下我。他说着,眼眶都红了,我落到他手里,连死都不能死,他会折磨我,让我生不如死。说着,他竟然还打了个寒战。
公主心中怜悯,因此道:那么,天底下只有一个地方你可以躲了。他错愕地抬起头,跟我回宫。
进宫?男人进宫只有那么一条路,他想了想,咬牙:好。
扮太监肯定不行,里头的龌龊事儿太多了公主思维敏锐,低头想了会儿,笑了,你运气不错,我身边有个宫女叫清雅,身形高挑颀长,你要扮女装,可以吗?
他颔首:可以。他换了套宫女的服饰,因为生得美,纵然是素面朝天,也看不出来竟会是个男人,又穿着立领小袄,把喉结都挡住了。
就这样跟着她进了皇宫,她母妃早逝,独自居住在一个偏远的宫殿里,虽然没有长平公主那么受宠,但是是唯二的公主之一,旁人也不敢怠慢,周皇后仁慈和气,田妃有意拉拢,而公主看似不动声色,实际上自己宫里的人都掌控的好好的,就好像他们谁都没有看见清雅换了张面孔似的。
他就这么呆在宫里住了下来,公主让他假意称病,说是病好之后喉咙坏了,所以声音有所变化,她凡是出门或者是有人来访,也绝不会叫他出来伺候。
但是其他问题也是纷至沓来,比如说,宫女都是两人一间屋子,随她出门的清歌和清莲都是知道他的身份的,因此怎么都有些尴尬和隔阂,别说共住一屋了,到了最后,是公主发话:让他来晚上给我值夜吧。
他一天天沉默下去,除了公主,没有任何说话的对象,就好像是孤魂野鬼似的飘荡在宫里,唯有从她身上能够感觉到片刻的温暖。
也忘记了两个人是怎么开始交谈的,零零碎碎说起一些事情,天暗了又亮,时间飞逝,他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彻底忘记了温玉茗这个身份,公主喊他怀光,温谦君子,容颜有光。
他接受了。公主练字他就磨墨,她要读书他就陪着,端茶倒水这种伺候人的事情,他从没做过,但是那会儿做得滚瓜烂熟,自然得不得了。
也有过很暧昧的时候,孤男寡女共处一室,夜色深沉,烛火跳跃,他们也曾有过一瞬间四目相对,心跳如雷的时候,目光胶着在一起好像分不开,你看着我,我看着你,然后不知道怎么的,时间就过去了,明明一句话都没有说,可是仿佛明白了对方的心意,又好像没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