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屿肆笑意兜不住了,语气变得轻松起来,“我就是随口一问,又没别的意思,你这么紧张做什么?”
乔司月:“……”
往主路开了段距离,林屿肆找到人行道旁的空车位停下,“在这等我会。”
“你去哪?”
这一声听上去有些急迫,林屿肆脚步一顿,手掌撑在车顶,躬身看她。
有道阴影覆盖在他脸上,衬得人深沉又冷漠,“放心,我不会随便抛下你的。”
不知道是不是错觉,乔司月觉得这句话被他说得格外沉重。
直到关门声响起,乔司月才往左边看去,在他回来前,又匆忙收回视线。
塑料袋扒拉的声音闹了一阵,她的胳膊被人轻轻拉了过去。
乔司月一怔,猛地收回手,偏头撞进他深沉的眸光里,心跳滞了滞,“我自己来。”
“你看得见伤口?”
她抿了抿唇,放弃挣扎。
头顶传来一声轻笑,乔司月眼皮一跳。
愣神的空档,手腕再次被桎梏,林屿肆低垂着眉眼问:“什么东西这么重要,连命都不要了。”
他的声音很淡,听不出情绪,动作细致又轻柔。
乔司月沉默几秒,避重就轻道:“画稿。”
林屿肆抬头飞快看她一眼,极低地嗯了声,不再追问,撕开创口贴,轻轻朝洁净消毒后的伤口一黏。
他没有立刻收回手,指尖还搭在她手臂上,忽然叫了声她名字,“乔司月。”
乔司月凭着本能去寻他的脸,忽而又垂下眼皮。
手肘上的伤没让她觉得疼,倒是他贴住她皮肤上的修长手指,传来的温度让她心脏猛地颤了一下,脉搏跟着跳快几拍。
不想让这些细枝末节出卖自己心底的行踪,她将手腕一挣,摆脱他的束缚。
空气出现一霎的凝滞。
“乔司月,你知不知道——”林屿肆嘲讽般地勾起唇,“算了,现在说这些没意思。”
似陷入一种僵持,两个人谁也不开口说话,二十分钟后,车在酒店门前停下。
同一时刻,驾驶室的车窗降下,林屿肆关上车顶灯,单臂支在车门上,捏着眉心,形神俱疲。
后面有车驶来,灯光照亮车前玻璃,他隐在黑暗中的轮廓变得清晰些,乔司月收回视线,解开安全带,“今晚麻烦你了。”
正要下车,身后传来男人低沉的嗓音,“乔司月,当初为什么没有填报北京的学校?”
他看过她填的高考意向表,所有学校都在北京,可她最后却去了距离北京一千多公里外的杭城。
突如其来的话题让乔司月一愣,心脏像被束上一圈绳索,末端系着石头,笔直地往下拉扯,四肢百骸被牵连,每一处都疼得难以忍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