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路迦蓝。”他眼神阴凉,“别把自己想得太重要。”
路迦蓝稍愣,阖上口红盖,红唇扬起来,笑得没心没肺的,“那最好。”
他们的性格太像,都固执、要强,谁也不肯先给谁递上一节台阶。
空气长时间静默下来,似陷入一场无声的对峙,谁都没离开,却也不着急开口。
抽完一支烟,路迦蓝从口袋抛出一个烟粉色丝绒小方盒,林屿肆条件反射地抬手接过,方盒落在手中,分量算不上轻。
logo很熟悉,是林行知钟爱的品牌。
林行知出手一向大方,就算再不待见这突然冒出来的女儿,物质上也不曾亏待过她。
路迦蓝:“把东西还回去,谁稀罕他的施舍。”
林屿肆把方盒搁在左手边的木桶上,“飞国外去了,我也见不到他。你嫌恶心,扔了或者卖了。”
懂了,这是不打算替她还的意思。
那点可怜的自尊心在金钱压力下,成了无足轻重的泡沫,路迦蓝把礼物收回去,又敲出一根烟含上。
林屿肆眼尾扫过去,什么也没说,刚走出几步,远远捕捉到一个熟悉的身影。
而走在她跟前的男人,他也见过。
乔崇文,她的父亲。
他缓慢收住腿,靠在墙边不动了,目光跟随她,形成一道弯曲的弧度。
路迦蓝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,女生低着头,校服抱在胸前,马尾辫在半空一晃一晃的,脖颈很细,颈侧肌肤白到晃眼。
路迦蓝擒上了然于胸的笑意,低头跺了跺有些发麻的脚,意味不明地来了句:“说实话,我真挺羡慕她的。”
薄薄的烟雾里,是她淡到缥缈的嗓音,“不,是嫉妒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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乔司月以为完成罚站、写千字检讨这两项工程,这事就能暂时告一段落,显然她高估了徐梅芝的肚量。
放学后,她再一次被叫到办公室,这次乔崇文也在。
“我相信我女儿,她是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的。”
望着乔崇文坚定的神情,乔司月的心一暖。
从办公室到校门口那段路上,乔崇文都没有说话。
乔司月踢着脚边的碎石子,忽然问:“如果这件事真的是我做的呢?”
乔崇文回头看她眼,“你哪来这么大的胆子?”
“如果我有呢?”
五秒的的沉默,答案昭然若揭。
乔司月的心脏沉到海底,却还是忍受着肺腑传来的窒息感,笑着说:“不是我做的,我哪有那样大的胆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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