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屿肆走过去,将沙发靠垫放在她身后,扶着她肩膀慢慢往下靠。
“看人吵架把腰看闪了的,不说全中国,全明港也就您独一份了。”调侃的话这么说着,语气也算不上和缓,手上的动作却很轻柔。
叶晟兰抄起茶几上的捶背器,往他脑袋敲去,“嘴巴里是装了弹簧是吧,一天到晚叭叭叭的。”
林屿肆扯了扯唇角,没再搭腔。
陪叶晟兰看了会古偶剧,手机忽然响几声,是放在二手交易平台上的滑板有了新消息。
和卖家没聊几句,叶晟兰盯住外孙白皙清俊的侧脸,忽然问:“肆儿,你今年几岁了来着?”
“十七了,女士。”林屿肆头也不抬,嘴角挂着漫不经心的笑。
“时间过得可真快,一眨眼你就长成了这副人模狗样的皮,也不枉我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喂大。”
“……”
叶晟兰还在感慨岁月悠悠,林屿肆已经听不下去,放下手机,去厨房拿来煎好的中药。
拖鞋趿拉的声音由远及近,叶晟兰眼皮懒懒一撩,嗤了声,“多大年纪,成天板着一张脸做什么?不知道的还以为要喂我喝毒药。”
“哪能啊,你要是不长命百岁,谁来圆我啃老的梦?”
叶晟兰笑骂了句小兔崽子,片刻转移话题,“最近怎么一直没见到迦蓝?这疯丫头又上哪野去了?”
林屿肆手指一顿,眉宇间闪过一瞬的烦躁,“谁知道,没准搞她那小破乐队去了。”
说起这事,叶晟兰倒有了些印象,“她那乐队不是缺个打鼓的,你没事去给人敲敲。”
“……”
“您当是敲木鱼呢。”林屿肆捏捏眉心,“人是打算正儿八经搞乐队的,我去做什么,没准你的宝贝外孙还会被嫌弃拖后腿。”
叶老太太一脸傲娇,哼哼唧唧地说,“什么宝贝,狗屁还差不多。”
林屿肆和卖家约好在玩具城面交,傍晚六点左右,他出门看见苏悦柠家门口站着一道熟悉的身影。
女生今天没绑马尾,松松垮垮地扎了两个鱼骨辫,垂在瘦削平直的肩膀上。
穿一条学院风连衣裙,领口系着红色蝴蝶结飘带,脚上套一双纯白帆布鞋,模样乖巧安静。
不知道是她太瘦弱,还是裙子过于宽大,远远望去,显得空空荡荡的,像藏进去一溜风,风里裹着东拼西凑强行堆砌起来的白骨。
她抻着脖子往里探,在原地停留不到半分钟,将什么东西放在信箱上就离开了。
林屿肆边走边拨出一串号码,“乔司月刚在在你家门口。”
他两指夹着信封,粗略看了眼,发现上面画了只坐在月亮上的小猫咪。
“没等到你,留下一盒饼干和一封信就走了。”
苏悦柠愣了几秒,连忙打开□□,这才看到乔司月半小时前发给自己的消息:【你在家吗?】
听筒里传来一声响亮的尖叫,林屿肆耳膜被震得生疼,把手机拿远些,几秒后是节奏感十足的嘟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