缓过后,乔司月下床走到窗边坐下,朦胧之中,耳边似乎响起了他的声音,携月光而来。
顾不上疼,她迅速起身,眼睛往窗外探去。
林屿肆和陆钊并排走着,他的姿势照旧松垮,单侧肩膀吊住书包带,黑色T恤没入夜色,人看上去比纸片还要单薄。
似有所预感,他抬起下巴,稍稍偏了些角度,细碎的流光坠落在他脸上。
乔司月倏地顿住,心脏砰砰直跳,抠住窗台的手指却不受控地一紧。
她连忙蹲下身。
几乎在同时,陆钊的声音响起:“你在看什么呢?”他纳闷,跟着看过去。
林屿肆将他东张西望的脑袋掰过来,随口胡诌了句:“看月亮。”
“哦。”应完又觉得不对劲,月亮不是在他右边?
陆钊狐疑地眯起眼睛,拍开他做恶的手,抬起脑袋又往左上方看去。
除了被风吹得一颤一颤的白色纱幔外,什么也没有。
他收回视线,嘀咕了句,“莫名其妙的。”
两人继续朝前走。
时间在静默里显得格外拖沓冗长。
不知道过去多久,乔惟弋忽然翻了个身,脑袋磕到床头柜上,不轻不重的一声砰。
突然响起的声音,吓了乔司月一跳,她做贼心虚地拉上帘子,转身,借着薄光看见乔惟弋坐在床头揉脑袋,明显没睡醒,眼皮还耷拉着。
“怎么了?”她轻声问。
乔惟弋扁着嘴,委屈巴巴的没说话,眼泪悬在眼眶里,被微弱的光线一照,莫名惹人怜。
乔司月猜测:“撞到额头了?”
他点头。
乔司月开了灯,仔细检查一番,索性他伤得不重,没有磕破皮,只隆起了一个小包。
她下楼找到红花油,抹在手心,轻轻揉搓着他额头。
没多久,乔惟弋又睡过去。
乔司月熄了灯,替他捻好被子,轻手轻脚地下床。
小巷已经空无一人。
她抬起头。
仰面的角度,能完整看到天穹上的一轮明月。
又圆又亮。
今晚的月色实在好到不像话。
白日里的苦闷跟着烟消云散。
即便她知道,这或许只是他生命中无关痛痒的一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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