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琬知晓这件事后,很佩服常青的眼光,以及不畏世人的勇气,自我检讨之后,对这桩婚事非常赞同。就是陈玄,听了之后,也颇有些羡慕。
结束了一天繁忙的公务,陈玄回到府邸,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,就听见随从禀报道:“将军,大老爷来了。”
大哥?
陈玄有些诧异,却没说什么——陈、周两家自遭难之后,幸存下来的几人相依为命,以兄弟姐妹相称,也没什么堂表远近之分。就如陈家大老爷陈楼,本是他的堂兄弟,两人的祖父才是嫡亲的兄弟。本来,在家族里,这关系说远不远,说近不近,有交集也不会太多,但在他们家,曾一度护着他们的陈楼与嫡亲的大哥也没什么分别了。
因着秦琬的照拂,陈玄的地位,陈楼虽是个商人,却穿着绫罗绸缎,拇指上戴着个莹润的玉扳指,见到陈玄,虽不敢摆兄长的架子,却也不像旁人那样噤若寒蝉。而是打了个招呼,见陈玄似乎心情不错,才道:“子深啊,我们兄弟没什么不能说的,你给我透个底,这药材,我是囤还是不囤?”
陈玄何等人物,一听兄长话中有话,眼中便划过利芒,神色也变得冷冽起来:“大哥,这是你的意思?”
卢贵妃一系莫名伏诛,卢家上下被族灭,涉及卢氏入宫的人悉数被牵连,无声无息地消失了。生出这样大的变故,却秘而不宣,任何敢于泄露情报的人都会被处死。那些依仗宫中消息,揣摩帝王心意的勋贵大臣岂有不急的道理?明知皇室的态度就是不想让人知道这件事,却怀着侥幸之心,既然走宫女内侍这条线不通,那么就走上位者路线吧!
陈楼打着哈哈:“这个,你明白的,做生意嘛,总会有那么些个朋友。”
“大哥不必担心。”陈玄平静道,“朋友再少,也动摇不了你的地位;朋友再多,该倒的时候,还是一样倒。”
只要他活着一日,便会照拂陈、周两家一日,令两家富贵荣华,以告先祖在天之灵。但有个条件,便是他的家人不与其他势力相勾结。
如果像洛阳裴氏那样,暗地里拆江都公主的台可就不好了。要不是裴熙处理及时,非但洛阳裴氏要遭殃,昔日的情分也一点都不剩。陈玄可不希望自己落到那等两难的境地,不是被迫亲手杀死自己的家人,就是失去江都公主的赏识与现有的一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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