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迟善于揣摩人心,又时常出入宫禁,颇得皇帝信任,恰好可以补上赵肃的不足。张华渴望名留青史之意,玉迟早已察觉,裹儿又示意过,必要的时候,他可便宜行事,以玉迟的本事,总能找到合适的机会。
旋即,他又将一颗白子放在棋盘上。
郦深少时与穆淼是至交好友,后一文一武,文在中枢,武在北衙,为了避嫌,这些年才不怎么往来,却不意味着友情就此断绝。两人的立场虽不完全一致,郦深也会被穆淼的选择所影响。
再是一枚黑子,吞了大半白子的领地。
常青于政事上素无半点心机,却是一柄最锋利的刀。用他,不但可以将敌人杀个七零八落,而且他忠厚的外表也是绝佳的掩护。只要对他说了不需隐瞒,裹儿是怎么吩咐的,皇帝问起,他定是一模一样回答的。
白子不甘失败,愤而反击,只可惜,徒劳无功。
裹儿主政,诸多勋贵重臣不买账的事情,皇帝早就知道,也只是知道,并未切实体会究竟有多难。所以裹儿手上有没有虎符,在皇帝看来都是一样的。现如今,帝后可算是好好尝了一回滋味。
最后,仍由黑子收尾。
陈玄行事谨慎,心思缜密,又带着三分阴柔。他一定不会让秦敬活下来,令裹儿背上恶名。所以,他会赐予秦敬一个非常完美的,一点都不符合皇族身份,却很适合秦敬本人性格的死法。
十九道纵横之间,一个“杀”字,锋利得刺痛人的眼睛。
“郎主——”裴宣急急地跑到门边,“乱兵已经退去了。”
“裴宣啊,你说这儿是不是小了些?”
“啊?”
“地方也小,伺候的人也少,实在住不开啊!”裴熙拂了拂衣袖,不染半点尘埃,轻松写意地向外走去,见裴宣还愣在原地,睨了他一眼,“没听明白么?府上要再进些人,记住,只要家伎和奴婢,明白么?”
裴宣品度裴熙这句话蕴含的意思,不消片刻,已察觉其中意味,不由打了个激灵,连声应道:“诺!”
不知不觉,竟汗透重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