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要她说,对驸马是爱是恨,这么多年纠缠下来,她自己也不甚清楚。如今要恩断义绝了,一时间,酸甜苦辣皆浮上心头,不知是何等滋味,也只能延续一贯的做法,避而不见,希冀时光将这份错误的感情磨平。
秦恪被这两人一求,六神无主,下意识望着女儿。秦琬却镇定得很,她神色平静,语调柔和,让新蔡公主回忆,韩王妃究竟是怎么说的。
新蔡公主已经将事情翻来覆去想了很多遍,闻言便道:“柔娘说,她的母亲身体不好,她得回去看看,若有可能,最好住上一两天,也算全了全孝心。她怕大哥儿对外祖家有偏见,又恐大哥儿留在王府有所妨碍。我便将大哥儿接了过来,谁料大哥儿玩得好好得,忽然哭闹不止,我哄不住,便派人去知会柔娘……”
“王妃娘娘出了城。”沈淮见新蔡公主说完,补上一句,“从西城门出去的。”
新蔡公主睁大眼睛,秦琬点了点头,递了张条子给新蔡公主:“玉先生也送来了消息,说韩王妃的娘家这几天一直在打听什么佛寺、道观的符水灵验,他们这几日请过的几位僧道、神婆,名字和住址已经写在上面了!”
韩王妃的父兄并不在长安做官,此番回京,虽不至于落魄到赁屋而居,门禁却未必森严,自家奴婢带得少,雇的帮佣居多。玉迟大笔金银撒下去,很轻松地就寻到了门路——韩王妃出城了。
好好探个亲,为什么要出城?玉迟略加思考,便寻到了问题的关键。
家中有了病人,求医问药是寻常,至于求神拜佛,那就更不稀奇了。若是有人告诉韩王妃,得她这样身份贵重的人在神佛前祈求,才能让她的母亲快点好起来,韩王妃是孝女,自会相信,他便从这一点开始查,既显示了自己的本事,又没暴露自己的底细。毕竟这些事情,用钱、用权,乃至用刑,都是能查明的,只看你脑子转得快不快而已。
沈淮和新蔡公主也不是笨人,一听就明白了秦琬的意思,便觉玉迟很有能力,这个解释很靠谱。
韩王妃回家探亲,哪怕没带全套仪仗,甲士随行,也是带了极多随从,不乏悍勇家丁的。长安内外,治安良好,谁能想到会出事呢?
沈淮得了这个答案,便有些坐不住,匆匆地告辞。新蔡公主却被秦琬留了下来,给韩王妃打掩护,至于韩王妃的独子,已经被新蔡公主送到李惠妃那里了。
很快,秦琬便命人放了消息出去,说新蔡公主和韩王妃观赏完春熙园后,都被沈曼请来做客。
权贵们虽听闻了些许风声,却不敢插手这等事,官方解释是什么,他们也就认什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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