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见这一番吩咐,匡敏也有些疑惑——死囚出了问题,又是在这等时刻,这可是家丑,喊宰相们来是做什么呢?
永寿坊大火的消息,诸王固然得到了,却没知晓一会儿,还没来得及和幕僚商讨个章程出来,便被金吾卫急召进宫。待到觐见了圣人,韩王这等粗心的还好,赵王、鲁王这等心眼多的见圣人似是苍老了许多,心里“咯噔”了一下,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,颇有惴惴不安之感。
魏王猜到是丽竟门的事情发了,却不清楚常青究竟得没得手,面上镇定,心里也有几分不安。倒是秦恪最轻松,他压根就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,还当又有朝廷大事,圣人需要他来妆点门面,像往常一样,他附和圣人就行了。
圣人环视一圈几个儿子,见长子不在状态,其余四个儿子都有些神经紧绷,就知他们都得到了消息。
他的目光没有挪开半分,怒斥道:“老六,给朕跪下!”
魏王心中一紧,下意识地跪了下来,秦恪唬了一跳,刚要说什么,就听圣人问:“今儿放火的贼人,名唤张熊,乃是飞马贼的旧部。”说到这里,圣人咬着牙,语调如冰,“他不是十年前就被处死了么?如今这个大活人,究竟是哪来的?”
张熊?不是常青?
魏王怎么也没想到这种事情会发生,圣人又语焉不详,听上去就是张熊还没死。他不知对方交代了多少,一时间颇有些慌乱无措,却立刻稳住,伏地请罪:“儿子该死,请父皇恕罪。”
韩王眉毛一扬,想要上去痛打落水狗——他只是粗疏了些,又不是傻,岂会不明白魏王的意思?想要避重就轻,以逃脱罪责?也要看自己允不允许!
鲁王见状,连忙拉了韩王一把,韩王还没来得及怒目而视,圣人已随手抓了一本奏折,狠狠地朝魏王扔去,正中魏王的额角,鲜血登时沁了出来,可见圣人用了多大的力。
饶是韩王言行无忌,见此情景也不敢摆出平日的骄横模样,更莫要说秦恪。偌大甘露殿中,只听得见圣人的咆哮:“朕让你主掌刑部,不是让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更不是让你徇私枉法!你办案的利落呢?判决的干脆呢?处理贪官的果决呢?”
说到这里,圣人喘了一口气,语调中的怒火越缺发浓了:“朕还当你是个办实事的人,谁料也是当面一套背地一套的浮夸之辈。刑部出了这样大的纰漏,你难辞其咎,给朕滚回去好好反省!没真心悔悟前,朕不想看见你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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