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琬忍俊不禁,按捺了好半天,还是笑了出来:“不不不,他打算下场。”
“什么?”莫说秦恪,沈曼的眼睛也睁圆了,“他他他,他打算下场?”
“当然,他武艺也不差啊!”
“裹儿,你可莫要胡来,这……”秦恪看了看秦琬,再看看台上的裴熙,急急道,“胡人可是自马背上长大的,方才连输那么多场,怕已有些怨气。旭之练武,这个……武艺不差,这个……”
秦恪也不是没练过武,自然清楚,以他们这等身份的人来说,若非长辈逼迫,或者自己真心想学,才会冬练三九夏练三伏,打熬出一身好筋骨。若是自己不想,上头又没人盯着,无论教习的师傅还是陪练的侍卫都不敢真正伤了他们,平日的训练也就是敷衍罢了,却很容易就自觉武艺不错。实际上呢,说不堪一击都是轻的。譬如秦恪自己,让他拿把没开封的剑,耍几个花架子也行啊!与人交手……还是算了,哪怕真赢,也是赢在代王的身份,而不是秦恪的身手上。
这种花拳绣腿,平日充个纨绔也就罢了,真要与胡人比试,那不是生生把自己的脸扔到地上踩么?
见父亲急得快说不出话,母亲也面露忧色,秦琬很***道地抿唇偷笑,气得父母差点敲她,才说:“旭之横行霸道这么多年,得罪的人无数,至今没被人拖到巷子里毒打一顿,还不能证明他的本事么?”
“你——”秦恪不忍责怪女儿,却急得团团转,“都什么时候了,你还说这些,要不我过去,想办法将旭之给弄下来……”
秦琬知父亲真动了这年头,这才收敛几分促狭的神色,笑意却怎么也止不住,只听她说:“您们大可放心,旭之是有真本事的,难道阿耶阿娘不觉得他懂得太多了么?”
听她这么说,秦恪和沈曼不由愕然——裴熙懂得太多,没觉得啊!
虽说裴熙上知天文下知地理,星象占卜医药数算,琴棋书画诗词歌赋,经史子集典律诏令……无一不通,但他可是裴熙啊!裴熙会这些不是正常的么?
在绝大多数的人眼里,裴熙虽然很惹人讨厌,却也与“无所不通”差不了多少,但这个“通”,似乎多在朝堂谋略,人心算计上,骑射?总觉得,完全无法想象那副场景呢!
这便是世人的通病了,老将文武分得很开,仿佛忽视了君子六艺中的射、御一般,也不想想,裴熙可是他的祖父裴晋当做洛阳裴氏的继承人培养的,裴晋岂会让未来的一家之主手无缚鸡之力?死士固然可信,自己也得有自保之力才是,毕竟凡事总有例外嘛,技多不压身便是这么个道理。更何况洛阳裴氏一向与道门走得近,“飞升成仙”的典籍都有好几本,呼吸吐纳的养生方更多,怎么着也得选些温和无害的让子弟修习,即便不能延年益寿,强身健体也是好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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