才说几个字,他猛地住了嘴,脸色惨白如纸,连忙跪下来谢罪,心中后悔不迭,暗道自己无用,旁人才对他和颜悦色一点,他就连起码的谨慎都没了。好在他正想着代王仁德这一出,若编排着眼前这几位的不是,脱口而出,岂有命在?
“你瞧你,吓成这样,我很可怕么?”秦琬笑了笑,视线落在陈妙身上,陈妙明白她的用意,上前几步,请晏临歌起来。
见他站稳了,秦琬笑吟吟地问:“阿耶才回京不久,你们怎就全知代王仁厚了?”
此言一出,除却不明世事的隋辕外,秦放、高盈甚至陈妙的心都“咯噔”了一下,暗叫不好。
秦琬何等聪明敏锐,心细如发,他们或多或少都体会过,如今听秦琬这么一问,便知她是多心了。
皇位之争素来酷烈,牵涉之广,死伤之多,稍有不慎就能让朝廷伤筋动骨,大伤元气。处在漩涡中心的人更要步步小心,处处谨慎,留意任何细微之处。代王领着宗正之位不假,在朝中却无臂助,在军中,沈淮根基未稳,秦琬一力栽培的赵肃无丝毫建树,众多姻亲也拿不出什么能人。若要争那张椅子,唯一能依靠得就是皇长子的身份与仁厚的名声,但这好名声传得太快也不是什么好事,若是有人在背后推动,那就更不是什么值得沾沾自喜的事情了。
生长在皇宫的人,心眼本就比旁人多上百倍,若是因此疑了代王以退为进,也是一桩麻烦事。哪怕真有疑心的人不会因区区小事就将疑虑打消,也不能让他们的顾虑更上一层不是?少不得多等两年,让沈淮和赵肃好生经营,借着平南多捞些功勋,站稳脚跟,才能图谋下一步,若是天时不待,那就更没什么好说的了。
晏临歌不知秦琬深到这种地步,还当她就是个普通女孩,听见旁人赞自己的父亲就喜笑颜开。
他有心讨好两句,偏偏清高惯了,不知该怎么朝这位不贪恋她美色,对他和颜悦色的贵人示好,又不敢回的太慢,情急之下。忽然想到一桩事,便道:“前些日子,永安侯府又闹了一桩笑话,竟连我们这些人也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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