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秦三哥……”高盈拉了拉秦琬的衣袖,有些不赞同,秦琬无奈地点了点头。
可不是,明明是好心相劝,结果将人家一并骂进去了。
光凭这一句话,秦放对血脉和身份的自矜自傲就表露无遗,无论他曾过得多惨,与三教九流中人如何称兄道弟,他都没将自己当做这些人中的一员过。
晏临歌很清楚这一点,故他欠了欠身,恭敬道:“见过三郎君。”
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,秦放懊恼地闭上了嘴,不知该说什么好。
趁着这短短几句话的工夫,秦琬、高盈和隋辕三人也跟了上来,见着晏临歌,或多或少地露出几分惊艳之色。
这位外祖是废太子中书舍人的琴师生得一副难描难绘的好容貌,气质清冷,如九天谪仙。
几乎是见到他的第一刻,任何见过卫拓的人都会不自觉地将二人放在一起比较,结果也不出所料——卫拓并不冷淡,相反,他很温和有礼,无论做什么事都悠闲自在,偏偏给人一种可望而不可即的疏离之感,不敢在他面前造次;而这位晏临歌晏琴师,清冷孤寡,少言寡语,眼角眉梢却萦绕着几分难言的忧郁,为他添上了几分风尘气。
越是接触卫拓,就越觉得他当得起“仙人”二字,对他无比崇敬,这种感觉不会因为些许熟稔就减少半分,反倒越发浓厚,至于晏临歌……在怎么淡然,也带着凡间烟火,容貌虽美,多看几次,也就没那么惊艳,反倒给人一种蠢蠢欲动,想要攀折的感觉。
美则美矣,却少了那么一两分风骨。
当然了,晏临歌宁愿得罪穆家嫡子也不肯卖身的气节很令人敬佩,谁也不能说他没有风骨。只是在气质上,他却欠缺了那么一丝最关键的东西,比如,自信?
秦放本想介绍一二,晏临歌已行了礼,在这一过程中,他始终低着头,眼睑微合,目光望着自己的脚尖,平静道:“见过二位贵女,见过平舆侯。”
他抢在秦放之前与秦琬等人打招呼,态度已表露无遗。
再怎么风姿若仙,终究是官奴之身;再怎么洁身自好,身契也归属教坊。
晏临歌对自己的身份地位认识得非常清楚,从没有不切实际的指望,他不想知道秦琬和高盈的身份,甚至不想看清她们的长相,便是怕自己卷入是非之中,或者无意见吐露什么,损了二人名节。
秦琬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晏临歌,见他神色镇定自若,不卑不亢,微微一笑,淡淡道:“我是代王嫡女,圣人亲封海陵县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