侍酒师急忙连连点头,再次抽出手巾擦了擦额角,脸上灰白一片,看上去冷汗都要出来了。
小人物。
安娜贝尔眼里闪过一丝轻视,终于在这一刻,卸下了“突然闯入我与母亲的谈话”升起的所有戒备。
她厌恶这个莱尔·德不是一天两天,围在母亲四周谄媚讨好的男人大小姐统统没有好脸色——今天特地屈尊“警告”他几句,无非是刚刚在卧室里,对方的眼神触及了她的底线。
安娜贝尔过去曾是个懵懂纯情的女孩,可经过某货“用目光死死黏着暴露在外的颈窝又迅速收回”“用目光死死黏着暴露在外的脚腕又迅速收回”“迅速收回后不知怎的又转过来继续死死黏着”……等洗礼后,纯情还在,懵懂荡然无存。
被抱着某些心思的异性用炙热眼神窥视的感觉,她再熟悉不过了。
所以,在那个房间与母亲谈话时,她第一时间就感受到了角落里“爬”来、粘在自己手套上的目光。
……那目光是真正意义上的“爬”,又黏又热,如果对方不是在自己眼皮底下进进出出数年的路人甲,安娜贝尔都要错觉站在那边的,是恬不知耻、流氓下贱、踹他一脚还会被反抱住狂rua的布朗宁。
当然,如果是布朗宁,大小姐大可以默默做出“写个单词写上十分钟”的磨蹭,假装什么也知道的让他继续看,反正看看也不会少块肉,而且只敢看看实在太混蛋了,哼;
但对方可不是布朗宁,是个讨好母亲的陌生男人。
那大小姐就失去了任何分辨那目光里隐藏情绪的耐心,直接盖上“猥琐”“性骚扰”的红印章,被冒犯的感觉难受得她恨不得直接把身上的手套扔进垃圾桶,再挥动法杖烧了这个男人的眼睛。
某种意义上,洛森真的要感谢安娜贝尔“从不和底层仆人计较”的正派。
只有把那些欲求含在眼睛里,真正采取行动试图接近、哄骗她的“先生”们——才会遭到直接的物理攻击。
“小姐,接下来还有一场茶会……”
“帮我推掉。我要去犊皮纸收藏馆。”
犊皮纸?能记录魔法痕迹的那种超级贵的纸?斯威特家还有收藏馆?
洛森瞬间警惕起来,他悄悄竖起耳朵,试图打听打听这个收藏馆的地点在哪。
根据刚刚在海伦娜卧室里,蠢宝宝连环逼问的情况来看——现在她正倾尽全力调查关于自己的蛛丝马迹,如果说海伦娜那儿会暴露“交易”的存在,犊皮纸说不定会牵扯到当年的拍卖会……
但蠢宝宝没道理怀疑到自己和拍卖会的关系啊。
难道,是她处理海伦娜时一并牵扯出来的疑点?
可惜的是,助理办事效率极高,得到小姐的回复后,就不再纠结于这个被改动的日程安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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