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哦,伤口已经能沾水了?”
“……”
安娜贝尔缓缓抬起头,屋子里的灯光很昏暗,洛森错觉她眼眶发红。
……应该是错觉,她每次冲他哭都会发脾气式地大声“呜呜呜呜”,这样才能把他招过来哄。
所以,是很强大的自愈能力。
淌过那么多那么多鲜血的地方,可能已经消失了,但还是必须坐着轮椅。
几小时前还流着湿润鲜血的地方,也大概在愈合,但还是出现了两次休克。
她没有在空气中或他身上嗅到任何草药的气味,她敢赌,对方没有一次使用能够缓解自己伤势的药草,谁让他连两颗铜币的配送费都舍不得花。
因为会愈合,所以无所谓。
……可是,应该,也会疼。
“出去。”安娜贝尔听见自己的声音冷淡地说,继续装聋作哑,“我要洗澡,把门带上。”
“……好。”
【二十五分钟后】
安娜贝尔这趟澡洗的有点久。
没有自己习惯的开关,没有源源不断的热水,更别提什么香氛什么零食台。
但她也不觉得条件简陋——因为她的心思完全不在“洗澡”上。
等到磨磨蹭蹭出来,用浴巾揩着湿润的头发,从而假装不去看他时……安娜贝尔才发现,对方倒在沙发上,睡着了。
会疼,也会累。
她沉默地站在那儿,看了一会儿,没能从匀净的呼吸与健康的气色里看出任何破绽。
他从来都没有破绽。
于是悄悄坐过去,抬起手,轻轻地触碰。
侧腰的位置光洁如新。
膝盖也没有任何问题。
腿上没有任何的伤痕。
心跳声……
安娜贝尔俯身,侧耳,再次贴近。
咚咚,咚咚,跳得很平稳。
好像那些可怕的血,那几次休克,那脆弱的体重,苍白的肤色……都是她的幻觉。
都是幻觉。
幻觉。
安娜贝尔松开手臂,拉过毛毯,再把自己用力贴进这个健健康康的怀抱。
幻觉。
幻觉……
【数小时后】
洛森清醒的时候,脑子一片混乱。
接连几次的重伤加上通宵,一时间,他的思维几乎是空白的,想不起任何东西,任何画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