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娜贝尔心里泛起恶心感,但她知道再揪住这点不放就太小家子气了。
“那么,我那另一位让母亲烦心的弟弟……似乎也不是什么正经嫡系?”
“毕竟是挂在伯母名下嘛。”
薇薇安裙角上的咒文终于暗淡下去,这说明隐藏在角落里的法师学徒结束摄录——她立刻站起身,用手帕揩干净指尖,迈步拐入拥有明亮橱窗的主干道:“他最近天天吵着要和他的女孩脱离家族。”
“他的女孩?”
安娜贝尔紧随其后,但在拐弯时微微顿了顿,回头又瞥了一眼纸箱里的小猫。
她记得上次来逛街时还没有那只箱子,它是刚刚被遗弃的。
“他的女孩,恶,不过是兰姆家的……”
薇薇安顿了一下,注意到安娜贝尔没跟上:“怎么?”
安娜贝尔犹豫了一会儿,刚想说什么,可裙角的咒文也微微闪动起来。
未知角度的摄录魔法再次展开,不知名的或许成千上万的眼睛窥视着她。
“……没什么,看到了一双款式还不错的鞋子。”
她收回视线,让明亮的橱窗映出自己挺直的后背,“继续吧,那女孩是兰姆家的?”
“哼,兰姆家旁系的小废物。”
薇薇安把头发拨到耳后,继续迈开高跟鞋,“连一串最基础的咒语都背不全,半点魔法天赋都没有的家伙,一天到晚端着那张泫然欲泣的脸在家里嚷嚷命运不公,看见她就倒胃口……”
安娜贝尔优雅地笑了一下。
“我记得你前几年把她骂出了家门。”
薇薇安说:“是啊,所以她摇身一变成了‘生来不幸却自强不息的穷光蛋’,和你那同情心泛滥的弟弟一拍即合,干柴点烈火,噼噼啪啪的,现在你弟弟带着她闹回了家,说‘不能娶她就与家族决裂’……”
安娜贝尔搓了搓指尖。
“自强不息。”她用优雅的仪态咀嚼道,“听上去真恶心。”
——自强不息的人有许多,自强不息并分外优秀的穷人也有……一个吧。
啧。
算了。
蠢货不能算数。
“是啊是啊,毕竟你家和我们家不太一样,我想伯母可能根本没见过她那样哭哭啼啼的女孩……”
这倒是。
母亲极其憎恶眼泪。
“我怎么记得,我那位痴情弟弟几月前还对一位订下婚约的小姐失魂落魄,求而不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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