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城里房子都卖了,怎么对付?横竖我这监生不是辛苦考来的,弃掉了也没什么可惜,再呆下去,我的性命都要不保呢,你也说了,连棺材店老板都折了本吊死了。
管庄的乐老儿原来指望罗尔雅回来出主意的,如今当头挨了一棍,再也说不出什么话来。
真要卖这田庄,罗尔雅心里也很舍不得,可这里简直不是人呆的地方了,她心里盘算着,是先出典呢,还是干脆卖掉呢,只是现在年成不好,要卖也讲不上价钱一时间许多苦恼,到晚上解了外袍还迟迟不进被窝,对了油灯只是苦思冥想。
罢罢,明日再想法子。她一边这样想,一边解了绑胸的白布,就要吹灯睡下。
这时候忽然就听见风响。
不好!罗尔雅刚想到此,脖子已经被一根布条紧紧地勒住。
第四十一章 身份暴露
背后一阵大笑:原来是个雌儿,我张志清教你害的好苦,这回你可落在了我的手心里了。
原来这张志清因为是独子,父母一向娇宠,便交了一班狐朋狗友,学了嫖妓赌钱,把家产都赌完后,索性连老婆都骗了卖到妓院里,既然老婆卖掉了,再加上县里赌债嫖帐欠了没还的还多,索性就不回县里,于是便流落在外。他这样一个吃惯用惯的公子衙内,一份有田有房的家产还不上两年都花销完了,卖老婆的三十两银子,能禁得住他用几天?
不两日嫖赌都干净了,于是先做乞丐,后来被码头工人看中做了应急妻子,跟了码头工人做些挑担拎包的活儿,到得这份上自然也就没有什么钱可赌,什么妓女可嫖,只有一碗饭吃。
他一个吃惯用惯的公子,到了这份上,哪里甘心过这种穷日子!
日日只是想怎样再能发财,也曾经指天画地,咒骂老婆不贤良,要是肯在家里接客,他岂不就可以拿老婆的卖肉钱出去嫖了,岂不就不会被逼到卖老婆的地步?
就是我被你逼得卖了你,你也只该好好地在那里接客,我过两日花完了钱打上门去,告那老鸨买良为贱,讹她几两银子,岂不人财两得,多么快活!
可恶这老婆怎么这么不贤良,怎么不两日就勾上一个相好的小白脸,赎身快活去也,撇得我张志清好苦!另外还有一个苦恼处,你勾的这小白脸还是文盲,都不晓得另外写一张文书,拿的还是我卖老婆的原契约,我都不晓得买我老婆的叫什么名字,不好上门去讹人,我张志清好苦也!
所以日日地咬牙咒骂,只是找不到陶立雪。
前番在码头上看见陶立雪后,企图讹诈罗尔雅不成,被县官打了五下板子,心里更加怨毒,且又恨那个工人不肯与他作证,叫老婆和银子都白白地在眼前溜走了,发狠要跟了去,只是腿伤未好,不能到京里告状。
也是凑巧,罗尔雅不久又从这条路过,张志清看准了那船,到晚偷了码头工人的积蓄做路费,一路跟了过来。
却又因为罗尔雅此次带了个穆关保做保镖,所以跟了一路,不敢下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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