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小到大,她收到过无数封情书,听到过很多次表白。她很清楚,当对方鼓起勇气走到你面前,用一种期待的眼神看着你的时候,被告白的人犹如掌握着生杀大权的上帝,彼此的地位是不平等的,一个居高临下,一个卑微如尘埃。
而她,每次都会无情地拿起手上的利剑,毫不犹豫地斩断别人的情丝,因美貌一时兴起的兴趣也好,因相处渐渐吸引的情意也罢,她从内心深处,时常认为那些人是在做些“自我感动式”的徒劳。
即使她言语礼貌,表情平和,却依然难掩盖骨子里对那些告白的冷漠。所以她永远不会表达自己的心意,因为她不想给任何人践踏她心意的机会。何况,在她看来,喜欢是可以控制的。
好吃的甜食,可以不碰,好看的衣服,也可以不穿。喜欢的人,更加可以不理会。
她是慕强的,只有在像沈星河这样如同光一样的人面前,她才会选择臣服,不在于他的家世、财富和外表,只因为他过人的才华学识、契合的价值三观和崇高的理想信念。
她对爱情的要求现实到近乎理想主义。她不会坠入到用金钱堆砌的物质陷阱,也不会沉迷于甜言蜜语建造的假浪漫中,她崇尚相濡以沫、历经苦难仍能相互扶持的一生一世。
叶晚意知道,这样的要求在物欲横流的社会中显得太过奢侈,奢侈到近乎幼稚天真。
直到遇见沈星河。
她必须承认,现在的她,想要把自己的心意表达出来,对他不仅仅是喜欢,好像已经到了爱的程度。爱到她可以不要求对等,不要求回馈,什么自控和自我保护,她可以统统不要。
这把可以伤她的利剑,她甘愿为他奉上。
“我是一个不会选择闪婚的人,只是因为当初提出来的那个人是你,我才会答应。”叶晚意告诉沈星河,“我怕不答应,你就会立马去找其他人选。”
沈星河不知道为什么叶晚意会突然说出这一番话,素来对任何场合都游刃有余的他,竟然词穷了。
他们之间,结婚后,谈及的更多是责任,从来没有提过“爱”这个字眼,仿佛形成了默契和共识。即使做着最亲密的事情,她的内心也从未像此刻这般向他敞开。
而他作为一个应该主动的男人,似乎也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就失去了把内心最隐秘处打开来的勇气。
“没有其他人选。”沈星河缓缓开口,“从始至终,只把你一个人放在了答案里。”
或者说,闪婚从来都不是一道选择题,而是一个先有答案,再有题目的填空题。如果答案不是叶晚意,他宁可空着。
“我也爱你,比你想象中要爱得多、爱得深。”沈星河郑重回应着叶晚意。
“我知道。”
正是因为我知道,所以我的所有勇气和底气,都源自于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