木萧原以为给了她一个肯定答案后,这女人会很快离开,没想到良梓顿了顿,语气有些埋怨:“娘娘身上还有伤,陛下在勤胥殿也不留人——”
这会儿又跟来明和宫故意惹人生气?
木萧这回真的烦了,若不是敬她是潜邸老人,根本连一个字都不想开口。
他直截了当地横了一把剑在隔扇上,冷声道:“不许进去。”
然后便靠在廊柱上闭目养神,再不理会其他。
良梓无奈地立在太阳下,想起在勤胥殿看到的扑跪在地上的身影,还是忍不住担心。
不知过了多久,院中又悄无声息地进了一个人。
起先良梓根本没有察觉,她只顾着盯紧琼瑰的寝殿,生怕里面有事发生。
直到视线无意间扫过面前的木萧,发现他猛然睁开眼,幽幽地看向自己身后,良梓也就下意识地转身去看,这才发现木岫已经走到了自己身后,她吓了一跳。
“今日到底发生了何事——”良梓忍不住问。
平常见人总带着三分笑意的木岫,这次却意外地冷淡,只是对她道:“掌令有闲情问不该自己管的事,不如去宫门处看看,陆夫人进宫没有。”
他虽不怎么有怒容,也不及木萧那样将不耐烦摆在脸上,只是平平静静地说着话,也让良梓倍感压力,心头一跳,意识到自己逾距了。
“奴婢这就去迎陆夫人。”
良梓说罢,急匆匆地离开了。
木萧看着她的背影无语极了。
“好好一个人,才跟了皇后几日,便也和她的贴身丫鬟一样笨,咱们娘娘真是不能小瞧。”
他这话带着揶揄,若放在平时,木岫定会同他说说笑笑,然而今日,他只是皱皱眉,单手取下木萧放在门上的剑,推门前留了一句:“乌干回已经攻了扶启七城。”
说罢便推门而入,进去报信了。
留下木萧,倏然握紧了手里的刀柄。
他想起早些年同自家主子在漠疆时,遇到过的几个乌干回人。
说起来,他们那一批从潜邸跟出来人,身上打架不要命的气势,说是和乌干回人学的也没错。
乌干回本来是扶启和雍朝之间的一个弹丸小国,族人逐水草而居,人虽然不多,却各个都强悍蛮横,缺了粮食便去边境的商路上劫掠商车,或者侵进沿线的镇子搜刮。
不管是雍朝还是扶启,边民都曾深受其害。
前几年寒灾还不太严重,老扶启王为了留个好局面给继任的儿子,常会和雍朝两边夹击,震慑乌干回人。
今年天时不好,才初初七月,漠疆都已经下了两场雪,草场什么的,早早被掩盖到地下。
人和牲畜没了吃的,便索性拼死往稳定安逸的边镇里抢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