琼瑰冷不丁被提问,竟下意识地认真想了想,结果便是干脆利落地摇头,“应该不曾。”
贤音抬手掩面,眼神是毫不避讳的同情,“陆小姐果然同贤音一样。”
说到这儿,她忽然站起来一旋身,裙袂翩翩,像只轻盈的蝴蝶般绕到琼瑰身后,伸出手臂虚环着了琼瑰的肩膀,垂下头,在她耳边道:“我知道他爱的人,长什么样子。他会画她,画好又会烧掉,夜里还会将画像放在胸口,离心脏最近的地方。
“有一次他们的营地被多十倍兵力的敌人偷袭,他差点死了,有个人的毒箭穿胸而过,他事后将那个人万箭穿心了,不是因为别的,只是因为那支箭让他的血毁了胸口的画像。”
“这么多情的人,是不是听起来都有些不像晏哥哥了?”
贤音故意矫揉造作地叹息了一声。“今日见到陆小姐这样的美人儿,贤音真的感到惋惜。”
随后她在屋里转了两圈,似乎对屋里的一扇柜门特别有兴趣,还屈指敲在了柜门的花草纹路上。
琼瑰默不作声,她不再试图去拿着茶杯给自己找一些事情做,而是把双手拢进袖中,紧紧地握在一起,拼命让自己定下心神。
尽管如此,琼瑰还是感觉整个人像堕入冰窖中,麻木潮湿寒冷。
她很想马上就离开这里,但是她更怕自己勉强站起来会直接倒下去,于是只好坐在原处,像一尊木雕般没什么生气。
“陆小姐,”贤音瞧见她的脸色变得愈来愈苍白,愈发快意起来,她从没打算放过琼瑰,只是没想到寥寥几句话效果就这么好,看来这女子没少对秦岁晏动真情。
“你可想过,离开晏哥哥?”
“公主的意思,”琼瑰攥紧手指,即便再难受也不肯露出半分,她展开蹙着的眉,轻声问。“是让我抛弃父兄,出逃皇城?”
“陆小姐别误会,贤音只是觉得,陆小姐待在晏哥哥身边日日做个傀儡,痛苦的很,况且——”贤音古怪地笑了笑,先做了个口型,才缓缓吐出几个字:“你又不是真的陆小姐,何必将自己困在她的命运里难以自拔呢?所谓父兄,也是人家陆斯玉陆小姐的父兄,鸠占鹊巢久了,总不该真当自己是主人家,你说是不是。”
“公主······”琼瑰瞳孔猛地收缩,心脏像被恐惧猛烈挤压也跟着收缩,整个人直冒冷汗,她拼尽全力挤出一个笑容,硬撑着道:“公主莫不是饮茶过度,过于亢奋以致胡言乱语了?我不是陆斯玉——你是说,我不是我自己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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