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王扶了扶自己的老腰,要说两个儿子,他确实偏袒小的那个,因为老二比老大更讨喜,打小就头脑灵活,说话很有窍门,不像老大总是老气横秋,跟他老娘一样喜欢念叨,听得人厌烦。
李瑜则从来不啰嗦,虽然性子骄纵了些,但知分寸,不像外头那些纨绔子弟没头脑,看似规矩却也不规矩,身上有年轻人的活力。
秦王一辈子都不懂规矩,也不知道什么叫做循规蹈矩,要不然也造不出三十多位子女出来。
他偏宠李瑜这个二子,也是因为那小子也不是个规矩的人,跟老大李竞是完全不一样的。
如果说老大的性情像郭氏,那老二的性情则更像他。
从碧华楼回去后,李瑜命家奴备热水沐浴。
崔氏得知他回府,赶忙从福寿堂那边回来。
一见到小祖宗,崔氏就眼泪汪汪,这毕竟是李瑜头一回离家这么久,且又是孤身一人,可让她这个奶娘担心坏了。
“哎哟我的天爷,可算是平平安安回来了!
“二郎清减了许多,怕是在外头吃了苦。
“你出去的这些日老王妃担心得不得了……”
她不停地叨叨了一长串,听得李瑜窝心,“我这不是好端端的回来了吗?”
崔氏上下打量他,“以后可莫要这般莽撞了,说走就走,拦都拦不住。”
稍后家奴把热水备好,崔氏伺候他去浴房,替他把头发清洗干净后才退到了屏风外。
自从宁樱离开后,李瑜便不再让人伺候他沐浴,甚至许多事情都是亲力亲为,不让旁人近身。
崔氏站在外头,小心翼翼试探问:“二郎去了这般久,可有宁樱音讯?”
李瑜泡在浴桶里,答道:“没有。”
崔氏欲言又止,“二郎啊,老奴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。”
李瑜没有吭声。
崔氏说道:“宁樱一个弱女子,孤身在外委实艰难,若是找不回来了,你又当如何?”
李瑜沉默了阵儿,才道:“生要见人,死要见尸。”又道,“好端端的一个人,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没了,我总要寻一个交代。”
崔氏叹了口气,又问:“若是把她寻了回来,你又要如何安顿?”
这个问题李瑜没有回答,只道:“奶娘,我们说句掏心窝子的话,你打小看着我长大,可曾见我把谁放到心上过?”
崔氏:“这……”
李瑜颇有几分懊恼,“我现在悔,悔的是当初完全把她按自己的喜好来栽培,以至于把她弄丢了我里外不得劲儿。这些日我满心满眼都是她的模样,担心她在外吃了苦头,受了委屈,日日不得安宁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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