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条路不是一般人敢走的,它荆棘丛生,充满着难以预料的不确定,如果换作是她,定然没有那般勇气跨出去。
两人在贾婆子房里又私底下见了一回。
为了确定对方有破釜沉舟的决心,蒋氏再问了一句,“此去前路漫漫,有诸多凶险,一不小心就会丧命,阿樱姑娘可想清楚了。”
宁樱正色道:“奴婢想清楚了,还请夫人莫要反悔。”
蒋氏抱着手,严肃道:“我既然要助你出逃,自然不希望你被抓住,我就只盼着你远走高飞,让袁家把这事儿平了。”
宁樱:“夫人且安心,你替奴婢拦追捕,奴婢也会保夫人不受牵连。”顿了顿,“不过奴婢还有不情之请。”
蒋氏:“你说。”
宁樱:“夫人扣押住奴婢的卖身契,却怂恿奴婢私逃,一旦奴婢不慎被抓回来,夫人便以处理逃奴的手段来对付奴婢,到时候奴婢委实有口难言。”
这话令蒋氏沉默。
宁樱继续道:“既然夫人决定助力,定然也会让奴婢安心出逃才是,对吗?”
蒋氏皱眉,“你这话何意?”
宁樱笑了笑,“奴婢想要夫人的一个亲笔保证,能证明奴婢私逃是夫人助力,而非奴婢自我意愿,如何?”
听到她的要求,蒋氏不禁被气笑了,懊恼道:“你还蹬鼻子上脸了。”
宁樱摇头,“夫人勿恼,咱们双方只有握住对方的命门,才会把利益最大化。你会拼尽全力护住奴婢不被抓住,奴婢也会尽最大的努力远走高飞不让夫人受牵连,是双赢。”
这番话令蒋氏陷入了沉思。
宁樱不理会她的思考,自顾说道:“你我皆是女子,夫人助奴婢逃跑,承担着莫大的风险;同样,奴婢私逃也承担着逃奴被抓的风险。
“咱们双方若要把这事办妥,必须齐心合力,哪一方都不能出丁点岔子,若不然将前功尽弃。
“如果说奴婢的卖身契是夫人立足的根本,那夫人的亲笔承诺则是奴婢逃跑的底气。若东窗事发,到时候谁也别想算计谁,唯有这般,我们才能真正绑在一条船上,为共同的目的全力以赴。”
听了这些话,蒋氏久久不语。
宁樱好整以暇道:“先前夫人问奴婢是否考虑清楚,现在奴婢也要问夫人,是否考虑清楚要冒这样的风险?”
蒋氏挣扎了许久,才道:“卖身契是你的命根,你就不想现在拿走?”
宁樱不答反问:“奴婢的卖身契是夫人预防秦王府追责的护身符,夫人会把它出让吗?”
蒋氏没有回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