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说皇长子被立为太子,可只下了诏,没有册文和祭礼,那就还不算正经储君。现在官家驾崩了,新君是谁,可有得说道。
云淑仪被太后叫人打得奄奄一息,三皇子和五皇子的生母还不让汪婕妤看在眼里,至于皇长子,可不得皇后喜爱的。
这么一想,汪婕妤就更加坐不住了,她频频看向殿外的样子被其他妃嫔看在眼里。
过了近半个时辰,禁军请来为太后看诊的御医和医女进来,一群妃嫔立刻围了上去,七嘴八舌问:“现在外头什么情形?”“大行皇帝梓宫停在何处?”“新君是谁?”
廖御医连连告罪:“各位娘娘、小主,臣什么也不知道,臣是从家中被召来为太后看诊的。”
“你怎么能什么都不知道呢?”汪婕妤不信。
廖御医说道:“婕妤娘娘恕罪,臣只知大行皇帝的梓宫现在停在乾元殿前,群臣正在叩拜哭灵,之后会送到甘露殿,应该就会请各位娘娘、小主前去哭灵了。”
“那新君呢?继位的是谁?”汪婕妤问。
“这臣岂会知道,乾元殿待会儿会宣读遗诰吧。”廖御医拱手,“还请诸位娘娘、小主让一让,让臣去为太后看诊。”
汪婕妤把路给让开了,坐回椅子上,正好对上张昭仪打量的目光,大大方方任她打量,并道:“想必待会儿遗诰就会传到后宫来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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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呜呼!夫受命终毕,人之大伦,修短之所共同,圣贤之所不免。朕以眇身,嗣膺鸿绪,钦若穹昊,肃雍清庙,顾諟明命,载迪彝伦。……但存亡者人之晦明,生死者物之朝夕。常情所滞,唯圣能通,脱屣万方,无足多恨。……皇后王妡,久叶祥符,夙彰奇表,天纵神武,智韫机深。……晷纬呈象,休徵允集,华夏载伫,讴颂知归。今禅皇帝位於王妡,所司备礼,以时册授。四方岳牧及长吏,下至士民,宜悉祗奉,以称朕意。”*
萧珉的遗诰念到这里,群臣骚动起来。
这说的啥?
皇位禅让?给皇后王妡?
大行皇帝把皇位禅让给了皇后王妡?
这怎么行!
皇位怎么能禅让给一介妇人!
“中严!”
典仪喝了一声,侍御史在旁盯着他们,左边群臣勉强按捺住了,右边的罪臣反抗激烈,被堵了嘴,呜呜叫也要打断遗诰的宣读。
礼部尚书阙元忠不为外物所扰,继续宣读:“夫政惟通变,礼贵从宜;利在因民,义存适要。条章法度,不便於时者,随事改易,勿有疑滞。……朕虽德愧古人,岂忘景行?属纩之後,三日便殓。……新帝王妡可於柩前即皇帝位,以日易月,於事为宜。园陵制度,务从节俭。百辟卿士,孝子忠臣,送往事居,勿违朕意焉。布告天下,咸使知闻。”*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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